第1561章 卻有黃雀躡後來

來人五柳長髯,形容飄逸,倒也是凜凜一表,只是瞧著至德之時,目中蘊藏陰冷狠毒之意。玄幽宗與玄極宗不睦已久,彼此殺伐不休,兩宗修士手中,皆是沾滿對方修士鮮血無數,仇人相見,自是分別眼紅。

至德只因勢弱,瞧著羅百嶽前來,心中唯有懼意罷了,若是今日至德勢強,只怕亦會將對手斬盡殺絕,兩宗綿延多年的仇恨,絕非輕羈解得開的。

至德見羅百嶽身後還有兩名羽修之士,心中更是驚惶,竟連表面上的客套禮數也不理會了,急忙心中默念法訣,希望盡快掐定玄斷二訣,以求退敵。

羅百嶽冷笑道:“至德宗主,既見故人,何不上來見禮,只顧著掐訣施法,豈不是冷了故人的心。”

至德哪敢開口,來了個眼觀鼻,鼻觀口,目不斜視,就聽那法劍上“錚”的一聲,再次有流光出現,羅百嶽身後兩名修士皆是吃過苦頭的,忙叫道:“宗主小心。”

羅百嶽道:“不妨!”掌中赤光一閃,一顆雞蛋大的珠子就疾射而來,這赤珠內蘊殺氣,外現血光,實是一件至兇至殺之寶。

至德只顧掐訣,哪管對手法寶法術變化,正因他一心運法,那劍上法訣這次真玄充足,雖然玄字訣難以同施,那斷字訣的威能仍比剛才增強了一成之多。

需知這個“斷”字乃天地至奧之術,一旦修成,管你怎樣法寶物事,皆是一斬而斷。此真言乃是法則之術,無視物事屬性的。

就聽法劍上“錚”聲大作,那道白光淩空擊下,就向羅百嶽當胸劈去。

羅百嶽亦是身經百戰,聽到這空中異聲,知道這法訣非同小可,哪敢硬接,不等那白光淩空,就急急閃到一邊,那白光雖是落了個空,但斬在黃砂地面上,便留下一道極深的印痕,實不知有幾百幾千丈。

但至德雖將這斷字真言施展出來,心境畢竟不穩,那白光出得慢了,斬不到羅百嶽也就罷了,卻連羅百嶽祭出的赤珠也沒能斬到。胸口“撲”的一聲,就被這赤珠打中,就連那法身之寶也來不及遁出護主了。

這一擊打得好不沉重,至德只覺得口中一甜,一口鮮血哪裏能禁得住,一口噴了出去。

羅百嶽身後兩名修士瞧出便宜來,又一心要報剛才斷劍之仇,雙雙躍了過來,手中法劍就向至德身上斬落。

這二修竟不肯祭法誅殺,只因祭寶殺人,怎樣也比不上親手殺人更為快意。

至德身受重創,真玄渙散,一時間哪裏能重聚起來,勉強將法劍一擡,卻無法術祭出,又哪裏能擋得住。“喀嚓”一聲,那法劍已被斬斷。

另一名修士劍勢不改,仍向至德頭頸斬去。

此時至德法身之寶已出,乃是修成的一粒青玉珠,急急向那劍上一格,總算擋住一劫。

二修大笑道:“看你還能支撐多久。”

一修再次揮劍斬來,另一修則退後一步,將手中法劍祭出,引那青玉珠來敵,如今至德唯有這件法身之寶護體,只要引開此寶,至德必死無疑。

那祭劍的修士剛剛祭出法劍,忽覺心中一窒,心中沒來由的惶恐起來,更覺得靈識受阻,竟禦那法劍不得,瞧那法劍剛剛祭到空中,就自空中落了下去,“擦”的一聲,刺進黃砂之中,劍身猶在顫動不已。

這修士叫道:“古怪!”

急忙再運靈識,想將這法劍從土中提起,卻哪裏能提得住,這法劍好似百嶽之重,靈識更是若斷若續,與這法劍聯系困難。

這時至德已盤膝坐上,急急運息調理,只以法身之寶與對手周旋,那青玉珠上下擋格,倒也擋盡對手攻勢,雖見其險,不見其危。

那祭劍的修士百般施為,只將面孔漲得通紅,也難禦控法劍,急的驚呼不已,羅百嶽亦是驚訝之極,目光一轉,就轉到至德身邊一件黃色物事上。

此物約有三尺,瞧來只是胡亂包紮起來的一個包裹,形狀非方非圓,像是裝滿了東西,顯得沉重異常。

那包裹中的物事像是要掙紮著出來,卻被這包裹困住了,怎樣也難破包而出,其上有符文流轉,那符文更是古怪,哪裏能辯得明白。

羅百嶽暗道:“定是這黃色物事作崇,前者有兩道神光沉落於渺蒼山,被玄幽宗所得,獲非就是此物?”

見這包裹沉重,裏面還不知藏了多少法寶,羅百嶽貪心大起,伸手就向那黃色毛裹一招,就想將這包裹取到手中。

哪知這艙裹沉重異常,法訣施到這包裹身上,竟是毫無反應。

羅百嶽心中道:“連至德都能攜走這包袱,我怎能取不到?”深深吸了一口氣,體內真玄運轉不休,就施了三成法力,來取這包裹。

就見那包裹果然離地而起,羅百嶽心中歡喜,又加了一成法力,不想一道古怪力量向自家靈識一壓,那靈識竟被逼得凝集不得,包裹又落於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