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8章 疑人盜斧最難辯

兩名護法見行刺失手,洞口被三修封住,雙雙對視一眼,倒也心意相通。

今日之事誓難罷休,就算沖出這沖玄洞去,也逃不過天靈宗弟子的追殺。需知當今凡界,那天靈宗的勢力非同一般,已與天一宗並駕齊驅,又與天一宗交好,如今這凡界哪裏才是容身之地?

好在今日所刺之人,卻是號稱仁德天下的原承天,那原承天心軟之極,只需好好求懇,定有活命之機。

二修忽的轉身,就向原承天跪倒,大聲叫道:“我二人一時糊塗,蒙昧了心智,才做下這不堪的事情來,聖師饒命。”

這時小白亦將另一只失魂蟲噬了,余護法與寧氏姐弟搶進沖玄洞中,余護法挺劍向那兩位護法刺去,忽覺手中一松,法劍脫手而飛。急忙轉目去瞧,那法劍已被原承天所奪。

這時寧慕原道:“余護法,事情真相不明,又何必急於殺人……”說到這裏時,衣袖被寧思妙一拉,這才沒將“滅口”二字說將出來。

余護法面色漲了個通紅,道:“我只是想封住這二人靈脈,以免他二人突起傷人罷了。”

寧慕原冷笑道:“殺人封脈,事在兩可,這可不是任由你來說?這兩人若真敢去動聖師,又何必奪路而逃?”

余護法知道與寧慕原爭辯不得,自己先前要逼走原承天,無疑令諸修對他心生惡感,又怎會再相信自己?那人一旦失足,便是生了千張口也分說不得了。

只好忍了胸口悶氣,立在一邊不敢言語。

原承天轉向兩名護法道:“你二人受何人指使,要用這失魂蟲謀我?”

兩名護法異口同聲道:“實是小人一時糊塗,並無人指使。”

寧慕原哈哈笑道:“你二人說話一般,莫非是事前商定好了的?”

余護法恨恨的道:“你二人定是知道聖師仁德,就算萬一失了手,便想著只需好好求懇一番,還怕聖師動手殺人不成?嘿嘿,君子雖可欺之以方,可惜卻瞞不過我。”

二護法一時無言,雙雙低下頭去。他二人素知余護法機智,自家心事,又怎能瞞得過他?

那余護法雖是義正辭嚴,可在寧慕原瞧來,反倒是更加可疑了,只是余護法這番語倒也說得有理,卻不好駁他。

原承天道:“那丹藥中藏有失魂蟲,且有九淵蟲殼包裹,這種手段,凡界修士怕是辦不得。你二人若從實道來,宗主那裏,我自會替你二人求情,若是不然,宗規難饒。”

若論天靈宗的宗規,那當真是法度森嚴,似這等大宗大派,若無嚴格宗規約束,又怎能服人。二護法其中之一,便是執法長老,那執法犯,更是罪加一等,二人思之心寒,身軀已在微微顫抖起來。

就聽一名修士顫聲道:“聖師明見萬裏,我等這些小小的詭計,又哪裏能瞞得過你老人家,不錯,我二人的確是受人指使,只可惜,只可惜。”說到這裏,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那腦袋亦是越垂越低。

寧思妙心知有異,急忙上前來,將手在那修士身上一拍,那修士“撲”的一聲,向前便倒,原來那修士心中插著一把短刀。那短刀直沒入柄,鮮血早就浸透了胸前衣衫,看來此修在說話之時,已暗將這短刀自刺,此刻全身氣息絕無,竟已是不活了。

寧思妙“哎呀”叫了一聲,轉向另一名修士喝道:“不要糊塗!”擡手就向這護法的雙臂拍來。

那護法慘然笑道:“仙子,一個人若是決心赴死,那是救不活了。只因我若不肯說出真相來,那是對不起天靈宗,若是說將出來,卻是對不起,對不起……”

余護法與寧慕原聽得心中亂跳,急聲叫道:“對不起誰?”

卻見那護法面色青紫,面部已是僵硬了,便是說話也是含糊不清,到最後唯有喉頭作響罷了。余護法與寧慕原抱著那護法搖了又搖,卻覺得手中肉身越來越冷,那護法已是氣絕了。

余護法道:“這二人可惡之極,寧肯死了,也不肯說出實情來。”

寧慕原悠悠的道:“這二人一死,豈不是就遂了你的心願。”

余護法面色一變,怒道:“寧道友,此言何意?”

寧慕原道:“你明明被關押了,又怎會來到此處?又怎知這二修要謀害聖師,卻又恰巧在行刺失利之後趕到。嘿嘿,就怕你與那二修是一夥的,那二修見你在場,又怎敢說出實情。”

余護法喝道:“寧道友,莫要血口噴人。”轉首向原承天瞧去,神色中甚是無助,卻見原承天低首不語,心中更是淒然,原來原承天亦是這般想。

他雖號稱多智,可各今連原承天也開始懷疑自己,那怎有分辯的余地,叫道:“罷了,我先前向宗主建言,故意以言語相激,要趕走聖師,保住天靈宗根基,那分明是得罪了你等,如今無論我說出怎樣的話來,你等又怎會相信,余某唯有一死以表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