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4章 敵有千策我萬法

此番修行,與往日大不相同,那靈壘的靈氣何其強大,絲毫不會有靈氣缺少之虞。而以前修行,不過是打坐運氣,明悟往日玄承。如今那靈壘中符文無數,字字皆是天地玄機。每悟一道符文,便多了一項神通,這種心情歡娛,又怎是他處可比。

那靈壘中的符文,不僅僅只是無界真言,舉凡劍文秘奧,龍訣真言,竟是無所不包。每修一道符文,面前就是一番新天地。此為修行之至趣。

原承天每修一道符文,那符文就消失不見,這種設置,想來是世尊親設,端的是巧妙之極,否則那靈壘上符文無數,越到後面越難尋到新符了。

既有時獸加持,原承天自然感覺不到時光之逝,唯恨符文之多,總需一一來修,而自己就算一心二用,也不知何時能修完符文。

不知不覺之中,體內已是真玄洶湧,神識中新增玄承無數。忽的向小我中一瞧,那小我的中的符文已修到一半了,原承天反倒患得患失起來。

初修時只盼得修得越快越好,可如今那符文漸少,也意味著修行終求終結之時,那種千載難逢的修行之趣,只怕日後再也無緣體會了。

不過他心生感嘆之後,立時又心生警覺,知道這心境紛亂之景乃是修行之必經之事,其後定還會生出許多綺念暇思來,皆是那修行者的障礙。

於是緩緩將心境一收,將久不曾動用的梵心訣一字字念來,這梵心訣現在瞧來雖是淺薄之極,但著實是天地妙法。需知那間最強大的法術,往往也最是簡潔之極。由至簡而入至繁,由至繁而入至簡,此為修行之道。

因此同樣是一道梵心訣,靈修時念來與此時又大有不同了。

將威爾梵心訣念了三遍之後,面前青光一閃,便多了一名青袍修士。此修原承天已見過兩回,怎會陌生,便揖手一禮,道:“大修自何處來?”

青袍修士含笑不語,手中執定一旗,將這仙旗輕輕一搖,刹那間風雲變色,原承天面前的靈壘,巨禽,雷龍統統不見,唯見到天河倒懸,山川橫斜,擡頭不見青雲,低頭不見厚土。

原承天身在半空之中,正想禦風而行,哪知此時法則已變,天地中雖有五行之靈氣,又怎好用得,身子就如鐵石一般,直直的墜了下去。

原承天暗叫道:“這青袍修士屢次替我加持護法,怎會害我?是了,我修行時已到緊要關頭,此修定是那世尊本體,特來考較我了。”

想到此處,心中倒也不慌,那天地法則既變,原承天便用造化之功,隨手造了一團白雲,方在這白雲上立住了。

這邊剛剛在雲上立足,於天河中飛出一條白龍來,就向原承天一撲,原承天正想掐訣施法,哪知體內雖是真玄如都,竟然一絲兒也動用不得了。

原承天暗叫道:“這仙旗的法則果然厲害,就連我體內真玄也動用不得,造化之功雖可無中生有,可體內真玄充盈卻不能用,則非造化之功所能應對。”

當下不假思索,從小我中生出一道神識來,便用這道神識,去調遣體內真玄。那小我便是世界,原承天就是這小我的唯一主宰,小我之世尊。

原承天於這小我之中,自然是無所不能。

真玄被這小我的神識禦使,果然是應識而動,左手掐起劍文法訣,向那白龍一拍,這白龍頓時動彈不得,卻掙紮著吐出一道龍涎來。

那龍涎雖是奇香撲鼻,卻化成了汪洋大海,原承天腳下白雲被一道巨浪卷來,就將這白雲打得粉碎,原承天也沉進在這注洋大海之中。

有了前番經歷,原承天更是不慌不忙,再用造化之功,於這汪洋中凝出一絲水靈氣來,那水靈氣再化一朵白雲,身子就浮在這汪洋之中。

此時再有巨浪湧來,卻因那白雲生於這汪洋之中,與這汪洋本是一體,又怎能沖擊得到,原承天穩穩當當,就立在白雲之上。

原承天至此已有明悟,原來就算是世間法則千變,小我不可變,法則乃身外之法,自是千變萬化,小我乃內心之法,以小我而禦萬法,自是無往而不利。

他明悟此節,面上忍不住露出微笑來,隨手再抹一訣,卻非無界真言,亦非劍文法訣,乃是他隨心施為,心中偶得之法。但此法乃由小我生成,借此法以禦萬法,實在萬法之上。

果然此一出,萬物便因原承天的心情而變,身周汪洋刹那間消失不見,便是那白龍也向低首行禮,緩緩消失不見了。

等那白龍消失之後,青衣修士身形再現,此修亦是滿面笑容,將手中仙旗收了起來,忽的手起一珠,向原承天打來。

這珠子不急不緩,光芒平平,瞧來倒也無甚威能,可原承天被這珠光一瞧,全身刹時動彈不得了。

原承天脫口叫道:“原來是定身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