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6章 一筏渡界探玄幽

修士見原承天九瓏果然是世尊九瓏,這才惶恐之極,道:“小人該死,世尊元極在前,竟敢出言無狀。”說罷就在雲端中跪了下來,向原承天與九瓏施了大禮。

九瓏早用禪識探出,此修來歷與眾不同,卻非肉身凡軀,而是竹木性靈,雖是混沌中物,卻非天生靈慧。

原承天忙讓那修士免禮,修士哪肯聽從,還是依足了禮數,行足九拜之禮,這才緩緩立起身來。

九瓏道:“所謂不知者不罪,你是何來歷,在此有何原由,只管細細道來。”

修士道:“在下名叫竹先生,原是混沌中一根古竹修成,雖是愚鈍不堪,勝在忠心無二,這才被仙庭神執玉清子收為七侍將之一。我主玉清子本是福德之神,雖經仙庭大亂,卻未蒙大劫,與赤清子,元清子一道,主持仙庭。”

原承天九瓏聽到這裏,皆是微微點頭,當初仙庭大亂,不過白虎玄武遭劫,就連十大神執也殞落了七名,皆在紅塵中歷劫,因此幸存的三位,當可算得上是福德之神了。

原承天道:“玉清子既執仙庭,你自該跟隨,又怎會淪落滅界?”

竹先生嘆道:“仙庭之亂後十數萬年後,有天羅尊者飛升仙庭,此神尊為世尊分魂,在凡世歷劫,因功德圓滿,回返仙庭。其後千年,又有阿神陀回返仙庭,亦是世尊分魂。兩位世尊因意見不和,則生爭執,我主身在其中,著實為難。”

原承天道:“正想聽聞兩位世尊志向,竹先生若有所知,不妨一言。”

竹先生道:“兩位世尊見五界殘破,恐難持久,皆有大志,欲拯救蒼生。但兩位世尊志向,卻大相徑庭。天羅尊者認為世尊之失,在於強創天外靈域,正所謂天道有缺,不可求全,天外靈域過於完美,自然難立於世。不如棄天外靈域而不用,唯盡力保住五界便罷。那五界若無天羅尊者,想來早就崩塌,如今五界尚存,此為天羅尊者之功。”

原承天暗忖道:“難怪天外靈域的靈壘久藏玄焰谷,卻一直未被仙庭收回,原來天羅尊者不肯再創天外靈域。”

於是又道:“阿神陀志向如何?”

竹先生道:“阿神陀認為五界不堪大用,早晚必廢,與其修補維持,不如另創新域,又覺得五界中人世風不堪,道德淪喪,不敬天地,不敬尊者。便創新界,也不肯包攬天地蒼生於其中,唯擇其中大賢大德者。”

原承天皺眉道:“蒼生便有罪過,亦是仙庭之失,世風零落不堪,只因是失了教化之道,為上者不去自省,卻道萬眾失德,豈不是大謬?阿神陀怎的偏激若此?又聞此尊曾言,但凡見其真身者,必拜其為尊,卻不知可有此事?”

竹先生道:“的確有此一說。”

原承天道:“三神執既見阿神陀,想來皆要拜其為尊了。”

竹先生道:“赤清子,無清子迫於阿神陀大能,已拜阿神陀為尊,唯我家主人一直避而不見,這才惹惱了阿神陀,遂將我主放逐於五外之外,無盡虛空之中,我主座下侍將不服,去找阿神佗討個公道,卻被阿神陀誅殺,唯我一直伴在我主身邊,想隨他同去虛空,這才免了殺身之禍。”

原承天聞言,不由唏噓不已,兩位世尊一位過於保守,一位失之偏頗,雖掌仙庭,卻非眾生之福。五界局面若此,想來皆出於兩位世尊之爭了。

九瓏道:“你既隨玉清子放遂無盡虛空,怎的又在此處?”

竹先生道:“我主臨行之前,有七曇禪祖到訪,那七曇雖非世尊弟子,十大玉人之列,神通卻非同小可,知過去未來之事,算出有第三位世尊會在這滅界之中出現,而若救我主出脫無盡虛空,唯這第三位世尊不可。我主這才令我在滅界等候世尊大駕。”

九瓏道:“七曇禪祖因此一言,便立無上功德,如今站在你面前,的確是就是世尊分魂,此刻雖是境界低微,但我家世尊胸懷蒼生,仁德無極,他日執掌仙庭,定有一番作為。”

原承天被九瓏在外人面前誇贊還是頭一遭,不由面紅耳赤起來,道:“怎可出此大言,莫要讓竹先生恥笑。”

九瓏道:“我所說字字皆非虛言,任他千萬人面前,我也這般說。”

原來九瓏瞧出竹先生雖是神執侍將,但稟性愚鈍,這種性情的人,難辯世間真偽,易被他人言語所惑,不如直言相告,以堅其心,也免得其心生疑惑,節外生枝。

想來阿神陀之所以不誅殺竹先生,亦是因為覺得竹先生靈慧不足,難成大事之故。

原承天是世間謙謙君子,謙遜自守,卻不知這人心詭道。

竹先生果然欣然道:“世尊有志若此,果然是我天下蒼生之福。”

九瓏道:“你家主人既是仙庭神執,又怎的與顧氏有怨?此中又有何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