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1章 一期一會莫辜負

原承天向草屋方向揖手道:“承天何幸,竟得五老厚愛。此恩此德,定可永銘於心。”

草屋中人道:“區區薄禮,有何相謝之處?那道世尊元魂貢高自慢,狂妄無知,不修仙修之道,實與蒼生無益,我等容其修成魔皇境界,也不過是借其手收集魔界中世尊散魂罷了。今日既被世尊所納,亦算他的因果。”此人金聲玉音,頗合音律,聽來極是悅耳。

索蘇倫這才知所謂魔祖,竟是這五老暗中培植,其用意可謂深遠。至於為培育這位魔祖,損了幾多魔修,索蘇倫對此自是不以為然,五老更是不屑理會了。唯有原承天心中暗暗苦笑:“魔界中人,行事果與仙修不同。”

口中則只能道:“五老深思遠慮,承天敬佩不已。”

草屋中人道:“今日世尊來我魔界,可是借秘道而入仙庭?”

原承天知道此事是瞞不過的,且白虎煞月等人已然借秘道去往仙庭,而這魔界中事,又怎能瞞過五老。

便道:“承天胸中志向與仙庭兩大世尊有異,故而仙庭大能諸多不容,無可奈何之下,唯有借此秘道而行了。”

草屋中人笑道:“你與魁神兩世恩怨,可謂是血海深仇,如今他既然服你,可見你實有獨到之處,既是如此,我等怎能不助你?前番薄禮既然笑納,我等亦備有一件重禮,還望世尊笑納。”

原承天聽到“重禮”二字,怎不動容,忙道:“承天何德何能,敢讓五老費心?”知道五老既然開口,此禮不受也得受了,因此雖是謙遜,卻不可婉拒。

草屋中人笑道:“仙庭之中,對他人來說,處處皆是洞天福地,對世尊而言,卻是步步生劫,以世尊此刻手段,自是能避則避,能藏便藏。不知世尊以為如何?”

原承天道:“五老字字金玉良言,承天無有不從。”那仙庭的兇險,他又怎能不知?想到前途莫測,難免心中茫然。

這時草屋中青光一閃,一物自屋中飛出,緩緩落在原承天面前,原承天忙伸雙手接過了,只見那物事乃是一面青銅古鏡,此鏡銹跡斑斑,觸手生寒,但鏡中自有一股混沌靈氣撲面而來,一望便知是混沌古寶了。

草屋人道:“仙庭之中,有古鏡三面,其一探界鏡,為青龍所有,其二為洞天鏡,為天羅尊者所有,其三為窺地鏡,為阿神陀所有。此三鏡皆有洞天窺地之能,五界中事,借三鏡一瞧便知。你手中之鏡,便叫道管蠡鏡。雖不及三大古鏡,亦算是混沌之寶,可探十萬裏動靜。”

原承天喜道:“若有此鏡,定然可以趨吉避兇了。果然是一份重禮。”

草屋人笑道:“若能保你性命,方算是重禮。還盼世尊此去,他日或能執掌仙庭權柄,一改仙庭舊制,也使我魔界億萬蒼生得入輪回,魔界萬千殺氣,消餌一空。”

原承天肅容道:“五老此言,亦是承天胸中之志。”

草屋中人大喜道:“果然不曾看錯了你,當初要贈你此寶,原是有人舍不得。”

只聽草屋中另有一個洪亮的聲音道:“誰說我舍不得?我只是怕他不成氣候,便有此鏡,也被人分分鐘打殺了,豈不是失了此寶?如今瞧來,他已修成十一重天境界,為人又是小心謹慎,伸縮自如,我怎能不放心。”

原承天聽此老說到“伸縮自如”四字,不由暗叫慚愧。他對五老培植魔祖。打殺諸多魔修之一事,心中雖有微言,卻因恪於大局,不便提出罷了。但不想自己的私念腹誹,卻瞞不過這五位混沌古修。

他雖不知這五老的境界修為,想來也不會弱於古猿赤犰,否則以歷屆魔界魁神自傲之性,又怎能對其恭敬有加。

草屋中人又道:“世尊,我等因發過誓言,實不便與外人相見,今日一別,亦不知何時相見了,世尊前途鄭重,好自為知。”

原承天不由一笑,其實那草屋甚是尋常,又能摭掩住什麽,自己稍動神識,便可探屋中動靜。但既有這草屋於中間隔絕了,也算是遵守了當日諾言,此為從權之策。

就好比那雷龍雖已奉阿神陀為尊,但只需不開口改拜自己,便不算毀了諾言,仍可就任自己指定的職司。

當下口中再次稱謝,那草屋中人又將索蘇倫喚進草屋之中,密談了片刻,過了半個時辰,方見索蘇倫出屋。只是索蘇倫神色從容,也瞧不出是喜是怒,但在原承天想來,無非是或贈秘寶,或授神通罷了。

等索蘇倫出屋之後,草屋人又道:“世尊借魔界秘道一事,實不可張揚,那魔界之中,未必沒有仙庭的暗樁,我等便施一道神通,徑直送你等去秘道處罷了。”

索蘇倫道:“如此最好不過。”

當下草屋中便有人施法,諸修面前不見剛才的門戶,卻見青光一團,那青光之中,現出一道裂縫來。索蘇倫既為此間主人,自然先行一步,正要向青光走去,忽聽草屋中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道:“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