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6章 涇渭分明如水火

原來管蠡鏡中有無數星芒,真個如星星棋布一般,粗略數來,便不下千數了。

那鏡中一點星芒,便代表著一名修士,管蠡鏡只可照見十萬裏,這便是說在這十萬裏方圓內,竟有千名修士之多了。

刀君見鏡中星芒分為三色,分別是白綠紅,其中以綠芒最多,便問原承天三色星芒何意。

原承天道:“白芒為人族仙修之士,紅芒則為仙獸,綠芒則是仙禽。重羽境為仙禽聚集之地,故而仙禽甚多。此處離重羽殿甚遠,否則若是照見重羽殿處,那必定是綠芒成片了。”

刀君道:“這仙庭瞧來荒無人煙,哪裏卻潛藏著許多修士潛修,世尊若是被這些修士撞見了,只怕不妥。”

原承天道:“仙庭之中,能辯出我身份者雖不算多,卻不可不防,尤其是人族修士,最少也是大羅金仙境界,又怎能撞見?若無五老贈我此鏡,我真個兒是寸步難行了。”

刀君道:“若從這星羅棋布般的修士中尋出一條路來,可是難了,世尊又該如何行事?”

原承天道:“我在昊天修成的劍文慝影訣在仙庭怕是不能用了,劍文在昊天習者甚少,在仙庭卻是顯學。幸好可用隱字訣瞞過大能,那隱字訣可欺天瞞地,便有世尊用三大古鏡照來亦是探查不著,只需不曾當面撞見,倒也不妨事的。”

刀君道:“既然人族修士需要避過,那就只能從那些綠芒紅芒處尋路了,雖是如此,只怕一路行過去,仍會撞見。”

原承天道:“此境修士如此之多,若想全部避開,那是絕無可能了,此一路行去,需要做好鬥法的準備,且一旦出手,絕不可容情。”

刀君與魔晉南相視一笑,道:“感遵世尊法旨。”

原承天見二侍殺心盈胸,只能搖頭,又道:“晉南魔氣難泯,不可輕出,否則極易招災惹禍。晉南只可藏在塔中不出,但見著我與刀君與人動手了,則可不需請旨,徑直殺出。”

魔晉南笑道:“這可不就是偷襲暗算了嗎,這法子我倒是拿手。”

原承天嘆道:“如今形勢逼人,偷襲暗算,也是無可奈何。兩大世尊分魂既然謀我在前,我又怎能心慈手軟,此身若不能幸免,又談什麽重拯仙庭。”

便令刀君亦入塔中藏身,隨時聽候法旨。

二侍入塔之後,原承天便手持管蠡鏡,向滄瀾境方向緩緩行去,從重羽境到滄瀾境實不知有多少萬裏,且按最短的距離算,亦要經過西域參水,畢月二境,東域氐土境,當真是路途遙遙。

想來索蘇倫諸修就算不曾落在滄瀾境,也定會向滄瀾境進發,而諸修與自己相比,五越太真與元風馳行路或可無礙,索蘇倫所遇阻礙,未必就比自己少了。因此能否在滄瀾鏡重逢,實在是未知之數。

而如果一路遁行,中間所遇阻礙且不說,便是路途之遙,亦令人頭皮發麻,且夜長夢多,又怎能在途中過多耽擱?一旦泄露行跡,被兩世尊分魂所察,則是萬事休矣,看來只好借助傳送門了。

仙庭因地域極其廣闊,且道路多艱,故而傳送門甚多,二十八境皆設傳送門多處,但自創世以來,滄海桑田,仙庭地域多變,傳送門或存或廢,則非原承天所盡知。

原承天依著舊時記憶,又細研鏡中修士分布,很快就擬出一條路來,這條路曲曲折折,不求最短,只求最大限度的避開人族修士。但雖是苦心孤詣尋出道路來,這其中仍有七處阻礙,在這七處地點,那是不得不和仙禽仙獸撞見了。

擬定路線之後,原承天這才敢加快遁速,約行了三萬裏,便來至第一處阻礙了。這處阻礙處有七八位仙禽仙獸在洞府潛修,但這還算是好的,若尋其他路線通過,則所遇修士更多。

雖來到這第一處阻礙處,原承天仍不稍停,只盼此間修士只當他是尋常修士路過,不來理會,或可讓自己安然過關。

哪知就在這時,鏡中忽的多出一點紅芒來,這點紅芒原本不在鏡中,看來是從別處剛剛闖將進來的,原承天突見多出一點紅芒來,不但不憂,反倒一喜。

此鏡可照十萬裏方圓,若有修士忽然出現,除非是此修擁有欺天地之寶,或者亦是修成隱字訣,可瞞過此鏡的,否則定是因為借助傳送門戶來到此鏡之中。

這便說明,這附近定有傳送門了,雖不知傳送門通往何境,卻值得原承天去冒一次險了。

他用神識向那紅芒一探,果然探到一名仙獸正急急向自己掠來。而探這仙獸的靈息可知,這名仙獸的修為,若以仙修法則算來,或在金仙境界。

哪消片刻,那仙獸就出現在面前,此獸已修就人形,著一件大紅法袍,相貌甚是粗豪。

原承天先禮而後兵,只要對方瞧不出自己的身份,自己又何必動手,因此瞧見那仙獸近前,便揖手道:“相逢便是有緣,道友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