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3章 沖天一怒為紅顏

原承天聽到此聲,心中一塊大石便落下一半了,此時那三昧真火已燒到小院,此院雖是青石砌就,亦是一點就著。

原承天早慮及此,便將手中真水向火焰中祭去,那真水專克三昧真火,雖只是一滴,保住這間小院亦是綽綽有余。只聽嗤聲不絕,三昧真火被水氣一逼,已退出院去。院中花草樹木,也不曾損傷半點。

原承天雖滅三昧真火,卻並不急於進院,此院定有強大禁制,否則煞月的魔息又怎會被壓得若有若無?他剛才以神識探了良久,心中已有定策,手制法訣一道,伸手在院門一推,院門無聲而開。

他急步走進小院,只走了三步,就被一道無形屏障阻住去路,原承天心中已微生惱怒之意,曲鎮嶽將煞月這般困在這裏,怎有好意,難不成曲鎮嶽的第八房小妾,說的便是煞月,如此說來,分明是逼婚了。

這世間禁制能難住原承天的著實不多,原承天隨手制訣,連破三道禁制,已闖進屋中。

推門瞧去,屋中立著一人,正是煞月,但原承天定睛瞧去,心中已是火起。原來煞月雙手腕上各戴著一只鐵環,兩只鐵環之間,不時有電光射出,而煞月的面上,亦蒙著一塊青巾。

卻見煞月的神情,比昔日憔悴了許多。

原承天對煞月,或可用“緣深情淺”四字形容,可煞月對自己一往情深,原承天絕非鐵石,怎能不知?只不過仙魔殊途,自己心中早有所許,因此裝作不知罷了,如今見到煞月困頓若此,心中自是又惱又憐。

煞月聽了腳步聲響,面色就是一喜,本能的想擡起手來,去揭面上青巾,不想雙手只擡起一寸,那鐵環上電光射來,痛得她花容失聲,卻硬生生忍住,不吭一聲。

原來煞月性情剛強之極,便是身處困境,也不肯示弱了。只是笑道:“承天,你我真是有緣無份,便是你立在我面前,我也瞧不見你。”

原承天道:“這對鐵環可是曲鎮嶽所設?白虎玄武卻去了哪裏,怎的將你一人丟在這裏?”便將神識去探這對鐵環,急思解環之法。

那鐵環乃是仙庭之寶,原承天昔日並不曾見識過,便是煞月面上的青巾,亦非尋常之物,此青巾上暗布符文,想來曲鎮嶽擔心煞月的瞳光厲害,以這青巾設下禁制。

煞月強笑道:“我與白虎玄武自秘道入界之後,便被強分了開來,那秘道玄機難測,我也不知他等落到何處去了。不想剛到仙庭,就遇著了曲鎮嶽,此人修為不俗,我可不是他的對手。”

原承天道:“曲鎮嶽說是要新娶一妾,莫非說的就是你?”

提起此事,煞月自是又羞又惱,道:“那只是他癡心妄想罷了,我便是死,也絕不肯從的,你若是再遲來一日,我便,我便……”

原承天深知煞月之性,若真被那曲鎮嶽強逼成親,那是非死不可,道:“是了,我明白了,你不必再說。”

煞月笑道:“本來他心急,當日便要成親,卻被親朋家人所阻,說什麽仙魔殊途,難成正果。承天,我以前聽到仙魔殊途這四字,恨不得就將那人殺了,哪裏此番卻被這四字救了,這人生際遇,倒是有趣的緊。”說到這裏,面上青巾已然濕了一塊。

原承天不肯讓煞月再提此事,免得惹她傷心,便道:“我在廳中時,遇見一位紅衣少女,幸虧此女慫恿我的一位同伴放火,才讓我趁亂尋到這裏。”

煞月破泣為笑道:“那名女子,想來定是曲鎮嶽的女兒曲雲雀了,此女不肯讓我做她的八娘,也是有的。也虧得她性若烈火,數次以死相逼,這才將親事拖延至今,不想今日又放起火來,此女竟是我的恩人了。”

此時原承天已將鐵環青巾的玄奧探了個七八,便道:“煞月,這鐵環與這城中高塔相通,在這城中委實難破,我先除了你面上的青巾再說。”

煞月道:“好!”便立在那裏不動,只是本來雪白的面孔卻在刹那間變得嫣紅起來,想來是知道立時可以見到原承天,心情難免激動難抑。

原承天心中暗道:“情孽誤人,竟至如斯。”

只好當作沒瞧見,將乾坤劍取出,輕輕挑起青巾,心中便用了一個斷字訣,這青巾符文再厲害,也經不得斷字訣與乾坤劍合力,果然法劍輕挑,就將青巾挑開了。

那煞月目光流轉,便瞧到原承天身上,本來是驚喜交集,忽的目中赤光一閃,一道瞳光便向原承天射來。

原承天怎知煞月竟在此時動用瞳光,難不成煞月要選在此時,了卻這樁孽緣。不過他為人極是謹慎,便是煞月動用瞳光,又怎會輕動,何況早瞧出這道瞳光目標稍有偏差,心中頓時明白過去。

只聽“嗤”的一聲,此屋屋頂就被瞳光削去,轟隆下沉,而與此同時,一人道:“仙子好大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