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3章 攻守戰策尚未施

廳中諸修見對方動用黑光,壓住丹鐵生三修祭施法寶,皆是目瞪口呆,先前雖聽元華月提過此事,可如今真個兒親眼見著了,那心情又是大為不同。

本來百萬獸禽壓城,已令人揪心不已,如今諸術難施,只能與獸禽短兵相接,這壓力可就越發的大了。再瞧丹鐵生三人,已被獸禽團團圍住,最近者都快欺近身前三尺,又怎能還像初時那般威風。

而這近身殺伐,便是手段通天,對手千刀萬劍劈來,也總有疏忽之時。

倒是元華月依舊從容,將懷中孩童交予宅中修士帶走,對諸修道:“丹鐵生丹器雙絕,斬獸劍獸禽難近,且那黑光亦禁住獸禽法寶,只需三修真玄未能耗盡,對方便近他等不得。”

忽聽獨坐廳角一隅的劫余子道:“對手已布完陣勢,轉眼便要大舉攻城,老朽不才,自請守住高塔,塔在人在,塔亡人亡。”

元華月緩緩點頭道:“城中高塔存廢,關於一城命脈,非劫余子不可。”

劫余子也不說話,便出廳而出。出了元府,就縱身躍到空中,來到城中高塔處。這時城池高空處黑鷹正紛紛自黑雲中飛出,離高塔千丈時圍著城池盤旋起來,那黑鷹越聚越多,很快就將城池上空摭得一絲光線也無。

劫余子獨自一人面前這億萬黑鷹,與那黑鷹摭天敝日的聲勢相比,就顯得好不孤單,但劫余子在空中負手而立,神情不恐不驚,不慍不怒。十二重天境界修士,畢竟不凡。

忽聽一曲笛聲自空中響起,與原承天當日所聽相同,只是笛聲攻加激越慷慨。原承天忖道:“可惜九瓏不在此處,否則定可洞悉這笛聲玄妙,想出對策來。”

他擡頭瞧去,只見黑雲中湧出十二名白衣修士,皆是手執鐵笛而吹,那鐵笛之聲本就高亢,又是十二名修士同奏,自然更加振聾發聵。

原承天暗道:“城中獸奴盡被誅殺,此曲已然無用了。”

哪知空中一曲吹罷,城中四處皆傳嘶吼之聲,那獸奴發起狂性來,逢人便殺,城中修士雖是個個修為不凡,但被獸奴猝然發作,也是傷損了數名。

元華月饒是鎮定,此時也是怒不可抑,一步縱到空中,大聲喝道:“怎的城中尚有獸奴為禍,我前日法旨,你等怎不遵從?”

這時城中諸處,皆出現獸奴的身形,其中一名六級獸奴手持鐵斧,正殺到元華月身前。

元華月大喝一聲,左手向那獸奴虛虛一按,這一按便有千嶽之力,將那獸奴壓得身軀盡碎。

這時城中修士相顧失色,皆在後悔不已。原來元華月雖下法旨,可諸修心中畢竟不情不願,只盼著將獸奴妥加收藏,不被城主發現便罷。那有心的,或將獸奴動用法寶約束了,那無心的,幹脆就用幾根鐵鏈拴住便罷,何況也不是每名修士都有空間法寶,因此十二名修士將鐵笛一吹,諸家的獸奴就掙脫鐵鏈束縛,殺到街上來。

如今諸修一瞧,方知人人皆存私心。以城中修士實力手段,數千獸奴自是舉手可殺,但值此大敵壓境之際,城中若是亂了,城外對手又怎能不趁機攻城?

果然,就在諸修四下追殺獸奴之時,四城方向皆傳來驚天動地的吼聲,空中黑鷹也集結成陣,尖叫著向高塔撲來。如此內外夾攻之勢已成。

原承天立在院中不動,目光只瞧著空中高塔,只需此塔不毀,這城池怎樣也是攻不進來的,至於城中獸奴為禍,不過是對手攻心之策罷了,其實並不會造成多大的危害。

但人族與獸禽不同,就在於心境方寸間,人族固然可修成無限神通,可若是心境一亂,便是諸事難為了。

煞月聽到城中大亂,急聲道:“承天,城中芥蘚之患,正好供我舒展手腳。”

原承天道:“也罷,你與晉南一道出塔殺敵,卻要萬般小心,不可泄了行跡。”

煞月聞言大喜,與魔晉南雙雙掠出,就向街道中的獸奴殺將過去,刀君則與煞月背道而馳,一個向東,一個向西。那獸奴至高不過六級罷了,怎能經得住三女廝殺。元府附近獸奴,刹時就被斬殺一空。

原承天立在原處,神識卻可附視大地,將四面城池情形盡探於神識中。那四面獸禽攻城的手段皆是相同,都是先由青銅戰車上的修士祭出黑光,護住攻城獸禽,如此便是巡城修士以法寶打來,也是無用,因此片刻間就殺到城墻邊上了。

獸禽攻到城墻百丈時,城中高塔黃光大盛,四面城墻也隨之應合,就在離城百丈處豎起一道黃色光幕來,這光幕好似銅墻鐵壁一般,又怎能攻得破。

但獸禽怎肯後退,各持手中法器法寶,來攻這黃光。

原承天前日見到黃光,本以為是如太一弱水一般諸法難破,但其後想來,那太一弱水本是天材地寶,便是仙庭之上,也絕非俯拾皆是,黃光的威能,定然遜色太一弱水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