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7章 四龍鬥法誰可解

金襲所出龍血只得一滴,又能維持多久,片刻後香氣散盡,山野寂寂,三修皆不敢出聲,唯在引龍陣中靜候。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龍血香氣復又出現,此香初時極淡,其後漸濃,忽然有風吹來,卻盡是暖意。那風吹在身上,竟讓人血脈沸騰,好似平白得了無窮氣力,便是搬山運海,也只當等閑。

金襲也就罷了,危月二聖見此異景,皆是大氣也不敢出,心中戰栗不已。這世間真龍各具大能,此話聽得多了,誰又能當一回事,如今那真龍尚未現身,身周天地法則已變,就覺得自身渺小之極,方知那世間真龍,果然神通廣大,不可測度。

自極東方向突現紅雲一團,刹那間就布滿整個天空,那紅光極天極地,刹時天地皆赤,三修沐浴在這紅光之中,皆是顫抖不停。

金襲暗暗叫苦道:“瞧這情形,怕是赤龍現身了,那赤龍號稱真龍戰神,性情剛烈之極,若是我應對有差,這條性命只怕就會斷送在此處了。”

原來真龍一族中,除了青龍之外,其他真龍神通皆在伯仲之間,只因各自性情不同,在世人心中的印像才大不相同。青龍至清至正,世人最為敬服。黑龍性情最為暴烈,嗜殺好鬥,凡事最肯出頭,故而廣為人知,世人皆畏懼有加,卻談不上一個“敬”字。

金龍性情溫順,與人族最親,故而才有與人族女修結下孽緣一事,而那赤龍剛正不阿,行事果決,黑龍既被囚蓮池,諸多真龍不肯理事,那赤龍儼然就是龍族的領袖了。

這時空中紅雲越發濃厚,尤其是三修所立之處,那紅雲自極高空而達地面,真可謂鋪天蓋地。忽有一股香風吹來,拂開紅雲,就於紅雲之中,現出一具龍首來。

金襲慌忙跪倒在地,哪裏還能說出話來,危月二聖更是全身戰栗,心中暗暗後悔,早知真龍威勢如此,又何苦自找沒趣,見什麽真龍?

空中赤龍喝道:“下跪者可是金龍孽子遺脈?”

金襲顫聲道:“在下金襲,先祖便是金龍之子。”

赤龍冷笑道:“你來見我也就罷了,怎的卻有兩名人族修士在此,二修有何福緣?卻能得睹真龍法身?”一道狂風吹來,危月二聖身不由已,就被卷到空中去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金襲跪拜不叠,忙道:“此二修乃是我至交好友,因慕真龍威名,特來一見,還盼神君慈悲,饒了他二人性命。”

赤龍怒道:“你自家已是身難保,卻管起他人的死活來,金龍這件事情,沒得辱沒了我族威名,若依我之見,這道遺脈早該打殺幹凈,偏還有人替他求情?如今你是非不分,去助那火鳳施惡,可不是被我說中了。”

金襲聞聽此言,好似晴空中打了個霹靂,嚇得七魂盡喪,口中唯叫道:“神君饒命,神君饒命。”

赤龍道:“你此刻後悔,豈不是太遲了,那火鳳仗著阿神陀撐腰,占據仙庭要職,只管肆意妄為,若依著我性子,早該打上鳳山凰嶺才是正經。你身為龍孫,反倒助他,著實可惡之極。”

那金襲既為龍裔,也是有慧根的,他聽那赤龍言語,雖恨自己入骨。但口中講得兇,卻不曾真正動手,看來還是瞧著金龍情面,不便真正下手,心中稍定,便道:“神君,此事著實是小人糊塗了,只因我身為龍孫,不肯辱沒了自家血脈,只盼著修成大能,好替世人分憂,那火鳳以鳳篆為誘,也怪我一時糊塗,竟沒想得明白。”

金龍怒道:“我龍子龍孫,怎能向火鳳求技?似這你這般孽孫,我真是一刻也見不得。”一只赤紅龍爪,就從中探來。

金襲心中只叫了聲苦,原以為赤龍既無殺心,只需誠心求懇了,或可過此難關,哪知話中提起鳳篆,大有怨望之意,且又削了龍族顏面,可不是逆麟之言?

那龍爪一出,天地就好似被合到一處,金襲全身皆被這靈壓逼住,別說施法抵禦了,便是動根手指也是不能,當下長嘆一聲,閉目待死罷了。

就在這時,一道狂風卷來,將那赤龍利爪托住,赤龍擡首一瞧,天邊來了一條黃龍,將自家龍爪托住了。

赤龍道:“黃龍,我教訓自家子孫,你卻要管甚閑事?”

黃龍道:“赤龍,若論血脈,我與金龍最親,那金龍子孫之時,我又怎的管不得了。”

赤龍思忖了一番,點頭道:“此話說來有理,你與金龍,原本是同地生同時長,好似一母同胞一般。只不過就算你管得這件閑事,若是處置不公,也莫怪我翻臉。”

原來這黃龍雖與金龍較近,但當初仙族萬獸作反,黃龍卻是隨著黑龍一道的,金龍赤龍,卻是青龍一夥,雙方當初既有恩怨,就算其後說解得開了,也難免心存芥蒂。

黃龍道:“赤龍,既是我家的閑事,任我怎樣管來,又與你何幹?當初金龍遺下這道血脈來,你管皆視望奇恥大辱,個個不肯管,唯有我常來照應,只因我這百年來懶得走動,這才荒疏了,那金襲自小就立宏願,要修大成道,做一番大事業,才不會辱沒了龍脈,卻又何錯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