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9章 情海無邊需慧劍(第2/2頁)

她嘆道:“你我終究無緣,何必再來惹我。”

原承天道:“世間之法,總有辦法可想。”

煞月聽到此言,雙目不由淚流,黯然道:“承天,你何必欺心,欺我,欺天地,你本是世尊,心中只有天下罷了,又怎會耽於兒女私情,何況你與元極,乃是天造地設一對佳偶,便歷萬劫,也難分開,我煞月只是命苦,心中卻牽掛了你。”

原承天道:“你心中既有我,又該如何?”

煞月冷冷的道:“你心中若有人,便負了天地,負了元極,這樣的男子,不要也罷。”

原承天叫道:“我心中既有天下,又何妨多你一人。”

煞月連連搖頭道:“這是不同的,不同的,天下是天下,我是我。你若再不走,莫怪我給你一刀。”

原承天又叫道:“我不走,我不死。”

煞月咬牙道:“我煞月言出必行,你既不走,莫怪我無情。”手中煞月刀向前一劈,正劈到原承天胸口,那原承天雖中此刀,身子鮮血淋漓,卻反倒笑將出來。

煞月心中又是不忍,又是驚疑。但奇的是,此刀劈下之後,心中卻冷靜的出奇,輕松的出奇,就覺得萬千重負,就此化為浮雲。那原承天雖然還是原承天,自家心中,卻是不嗔不惱,不喜不悲。

只聽原承天笑道:“這一刀你終是劈出來了。”說完之後,身子便化飛灰而去。

煞月忽然明白過來,先是一喜,忽的大放悲聲。就在那石屋之中痛哭起來。

原來她自遇原承天,結下這段情孽之後,心心念念,只想誅殺原承天,了結此孽,哪知真正見了原承天,又怎能狠下心來,就此糾纏不已,心中之痛無以復加,更耽誤修行無數,這才使索蘇倫這個後來者將他遠遠拋在身後了。

如今終於劈出此刀,雖只是魔識中心念一動,但往昔孽緣,就此全消,煞月之痛哭者,一來嘆此刀劈出不易,二來亦知此生與原承天再無糾纏,心中悵然若失之情,當值一哭。

那塔中五越與任太真瞧著煞月神情變化,心中亦是一上一下,忽見到煞月流下清淚而行,二修固然達觀,亦是一驚。

太真細細瞧去,只見煞月兩行淚水不絕,好似江河之水,永無斷絕之意,但瞧其面色,越是愈發平和莊嚴。太真不由轉向五越禪師道:“可喜可賀,煞月似乎已洞悉七情,斬卻三屍了。”

五越亦在暗暗點頭,只是那煞月神色又變,於平和莊嚴之中,生出殺氣一道,和著那面上的法相莊嚴,瞧來甚是古怪。

五越嘆道:“孽情雖滅,殺氣更強,這位魔星要將仙庭攪個天翻地覆了。”

任太真笑道:“仙庭本就大亂了,再添一亂又有何妨?那清平世界可是等不來的,而是殺出來的。”

五越雖知其理,但以殺止殺,畢竟不合平生所修禪理,因此唯有嘆息罷了。

在煞月神情千變萬化的同時,身邊的索蘇倫卻一直是面色從容,二修瞧來瞧去,也瞧不出玄妙來,那索蘇倫此番修行,真可謂是高深莫測了。

二修辯之不明,只好來瞧原承天。

那原承天面色更無絲毫變化,真好似泥塑木偶一般。

任太真嘆道:“大道若拙,大道不言,我等若知世尊修為進晉,唯有等到你功德圓滿了。”

便在這時,塔中傳來香風一道,二修不用細辯,便知是從原承天肉身上傳來,那香氣如蘭似麝,諸修聞來,忽光體內一動,真玄竟奔騰如海起來。

任太真心中一警,道:“此是何故?”

五越喝道:“太真,世尊要普惠萬眾,你怎的不明白,速速斂性修行,莫失去這次機緣。既然索蘇倫煞月能有進益,世尊又怎能將你我忘卻。”

任太真懷著又驚又喜之心,急忙順著真玄走勢,依法修行。此番修行果然與往日大不相同,只修得一刻,那真玄鼓漲欲裂,便有沖玄之兆了。

此時別說五越太真,便是廣玄生與七絕真人亦受其惠,諸修心中皆道:“世尊神通,竟至如斯。不知此番修行,能得到怎樣的好處。”

而就在塔中香氣四溢的同時,原承天那道神識忽的心生一念,暗忖道:“五界於我眼中不過一座小山罷了,既是如此,我何不試試回返蒼穹,去見一見九瓏獵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