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3章 百日之約定生死

索蘇倫與鳳五力拼多時,手中法寶又已失去,又如何抵禦此劍,然而就在鳳五龍鳳槍將及索蘇倫胸口之際,一點寒意在背心處生出。

那寒意無可抵禦,鳳五苦修多年的護體罡氣竟被視若無物了。鳳五心中驚駭之極,這突如其來的對手又是怎樣欺近自己,自己怎的事前毫無覺察。這般看來,自己與索蘇倫一番苦戰,消耗實多,已遠遠超出自己的意料了。

但背後寒意雖重,殺機卻輕,看來背後修士並無殺人之意。

但自己若是一意孤行,先將索蘇倫誅殺了再說,那背後修士必然動手。鳳五自忖,自己固然而可誅殺索蘇倫,可自己亦會遭受極大創傷,此事絕無疑問了。

而既然背後修士殺機甚輕,則分明是想說明,龍鳳槍若不刺出,那寒意便不會襲體。鳳五並不回頭,緩緩的道:“蒼穹子。”

身後一聲緩緩傳來道:“若非索道友見逼,在下實不敢背後傷人,且今日鳳五兄消耗甚多,我若趁人之危,亦為天下人不齒。”

說到這裏,背後寒氣忽然消失,蒼穹子不等鳳五收槍,竟首先將法寶收回,這個舉動,亦令鳳五驚訝之極。

蒼穹子既然撤寶,則自己誅殺索蘇倫已無負擔,就算今日消耗甚多,殺了索蘇倫之後,也可從容逃去,且以他龍鳳雙修之功,也只需半日就可盡復力氣,到時再來尋蒼穹子鬥法,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但對手既然示之以誠,自己若趁人之危,豈非小人行徑?此事自己固然絕不可能做出,但蒼穹子與自己尚未無一面之緣,又怎有這麽大的把握,認定自已必會收手?

是了,在君子心中,天下滔滔,皆是君子,在小人看來,世間無一而非小人。蒼穹子胸襟性情,只從這件事上,已是昭顯無疑。

鳳五心中沉吟,手中龍鳳槍則是毫不猶豫收了起來,他緩緩轉過身去,心中竟是跳得厲害,那蒼穹子究竟生的怎樣相貌?火鳳黑龍,皆視此修為世間無雙大敵,那此修又該是怎樣英武不凡?心中遐想萬千,就連身子也微使顫抖起來。這種情形,唯當時被青龍所棄時的心境可以相提並論。

等那面前的青衣修士盡入眼簾之後,鳳五先是略覺失望,其後忽又覺得,那火鳳黑龍目中之大敵,便該是這種相貌,陳此無他。

只因火鳳乃仙庭第一兇禽,黑龍稟濁氣而生,若是火鳳黑龍的對手,必然溫良如玉,一清如水。那青衣修士雖是過於溫和了些,可目光剛毅如鐵,舉手投足,皆是風華。雖是敝衣舊巾,但正如世間無雙佳人,便是粗服亂發,也不掩國色。那修士初瞧來也是尋常,細細尋思,仙庭大修蕓蕓,似乎皆被此人比下去了。

鳳五向來自視甚高,卻在瞧見這修士的一刹那,生出自慚形穢之感,這念心無由而來,卻又揮之不去,此情此景,情何以堪。

原承天轉向索蘇倫,輕聲道:“索兄如何?”

索蘇倫笑道:“尚可。”

原承天皺眉道:“既然力盡難支,何不早發音訊,喚我來援?”

索蘇倫笑而不言。

原承天這才轉向鳳五,長揖到地,道:“今日得遇兄台,萬千之幸,奈何兄台力衰,便來鬥法,亦是難以盡興,你我擇日而戰,卻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鳳五未見原承天之時,心中鬥志滿滿,可如今既見原承天真容,心中哪裏還有半分把握。自己竭盡全力,也只是將索蘇倫勉強壓制罷了,若鬥蒼穹子,又不知要經歷怎樣的折磨。

是了,那火鳳所賜的第三件法寶,或可與原承天一鬥,只是法寶再好,也需動用法力心神禦使,今日果然不適合再戰矣。

於是鳳五亦緩緩揖手,道:“但不知何時何地,可再睹大修風範。”

原承天淡淡的道:“不勞鳳五兄奔波,百日之內,在下定當赴凰嶺,與鳳五兄談玄論道,以慰平生。”

鳳五聳然動容,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原承天竟似有包天之膽,敢赴凰嶺,那凰嶺是怎樣的所在?便是仙庭神執,也不敢輕易涉足,此修又哪來的底氣,要闖這仙庭禁地。

鳳五心中雖是驚訝,面色仍是平靜如水,道:“既是如此,鳳五只在凰嶺恭候便是。”說到這裏,轉身便走。

原承天道:“鳳五兄,你若是徑直離去,於火鳳哪裏,恐怕無法交待。”

鳳五心中早想到此節,但今日既然與索蘇倫拼得力竭,顯然絕非蒼穹子對手,那二城混沌殘寶怕是得不到了,因此心中早在盤算如何向火鳳復命。聞聽此言,不由停了下來。道:“蒼穹大修有何賜教。”

原承天道:“百日後在下既赴凰嶺,必攜二城之寶,若不幸沉淪,混沌殘寶則盡歸鳳五兄所有,想來火鳳若聽到這樣的言語,定可暫饒鳳五兄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