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2章 一點初心歸舊主

三道殘魂被這生字真言施來,迅速長大成形,也就數息時間,其中兩道已化人形,卻只是兩位童子,一位童子雙目轉動不停,顯得甚是機靈,另一童子則懶洋洋的不肯理人。但這二位童子偶條凝目視人,卻是殺氣如針,令人不敢逼視。

混沌器靈化形千萬,並無定理,人形獸貌,大小長短,也並無高下之分,這與昊天之寶又大不相同了。那器靈的神通,唯等到真正鬥法較量,方知高下了。

雲龍真人道:“這兩道器靈也是不俗了。只可惜卻與太真無緣。”

既然任太真近在眼前,兩位器靈童子卻不來敬拜親近,分明不是太真劍靈了。

這時諸修的目光皆集中到那團灰衣光芒上,這光芒經生字真言催發,雖有長大,但卻生的極慢,此刻瞧來,也只是二尺方圓,且不成形狀。唯能感受到那灰芒中蘊藏著一股強大的殺氣,令人膽戰心驚。

那千紅葵本來開得正艷,但被這無形殺氣所奪,紅花艷光可黯淡了不少。

原承天暗道:“這灰芒中的殺氣雖不如我手中劍槍兩寶,也算不俗了,只憑這道殺氣,就配得上神執本命法寶。”

他再施生字真言一道,以助其快速成形,那灰芒得了這道真言,仍然是不緊不慢,足足花了數十息功夫,才漸成人形。乃是高瘦的一名少年,但卻生得古怪,那面目上並無五官,只生出一只獨目來。

原承天暗道:“莫非生字真言造化之功猶嫌不足,是以不曾完全成形?”正想再施真言,哪知那少年忽然轉身,就向遠處遁去。

任太真心中一動,喝道:“往哪裏逃。”將身一縱,就向那少年趕來,此少年遁速快極,又搶了先手,任太真第一步竟未能趕上,伸手探去,也差了半尺。

諸修心中疑惑,卻皆是袖手旁觀,想來那這器靈遁速再快,也絕非任太真對手,若是出手,反倒小瞧了任太真。

任太真第一次探手不曾觸到,少年急急一遁,又去了千裏。諸修立在原處,各用靈識探去,看任太真與這少年鬥法。

這少年若非太真劍靈,任太真怎會理會,且這少年又怎的立時逃遁,其中緣由,令人忍不住就想探個明白。

就見任太真手中已施法訣,正是昔日禦劍之術,那少年被這法訣罩來,果然身子停滯了片刻,遁速也大大減緩了,任太真怒道:“果然是你!”一把將這少年抓住了,少年雖是極力掙紮,可既落在大羅修士手中,哪裏能掙紮得動。

片刻後任太真攜著那少年回返,煞月好奇道:“太真前輩,這少年可是太真劍靈,為何一見面便逃?”

任太真皺眉道:“這少年出現之後,與我並無感應,本來我也無法確定。但既然昔日禦控之法仍對他有效,可見必是太真劍靈無疑了,至於他為何變成這般模樣,又為何逃竄,我心中亦是不得索解。只好先探他靈識再說了。”

說到這裏,就將那靈識探去,諸修見他面色忽是一憂,復又一喜,其後就皺眉不已,半晌無語,神情高深莫測。

還是煞月忍不住,問道:“太真前輩,此事究竟如何,快快說個明白。”

任太真長嘆道:“其中經歷,頗為古怪。當初仙庭之戰,我力盡魂散,那太真劍先我而碎,一道器靈遂與太真劍本體分開,雙方再不曾見面了。其後這器靈連遇三個主人,這三人主人皆是好殺鬥狠之徒,這道器靈,可算是身經萬戰了。如今他面目全非,獨生一目,便是因這萬戰之故。”

雲龍真人道:“器靈生就五官者,是因要近道體,識五常,知倫理善惡,如今此靈獨生一目,大兇大惡,可見其心中除了一點殺伐,再無其他了。”

任太真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靈所遇三主皆是大兇之輩,這才養成心中獨具殺伐,不論其余,好在他心中尚有一絲念,適才見我之後,心中生愧,這才逃之夭夭。”

雲龍真人道:“這麽說來,這器靈怕是不中用了。”

任太真道:“在下也是猶豫難決,這器靈唯具殺性,昔日法訣禦控不靈,到時逢著便殺,豈不是大違我心性,且又會無端替我招災惹禍。但我與他畢竟性命相連,卻又有幾分不舍了。”

原承天聽到這裏,已然明白,便道:“太真,你棄他千萬年,是你理虧在先。就好比那家中的孩兒,得不到父母教導,每日出去鬼混,怎能不是一身惡習在身。但父母若是就此棄子不顧,豈不是大違倫常。”

任太真道:“弟子著實也是舍不得的。”

原承天道:“若是顧忌他難以禦控,倒也不難,我見他對你仍有一份故舊之情,想來仍是肯為你效力的。我便傳你一道初心訣,他便是十足野性,也必可禦控自如了。”

任太真喜道:“弟子不敢言謝,唯敬師尊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