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0章 得道多助誠不欺

諸修聽罷此言,皆是怒火中燒,就連九瓏也將秀眉緊皺。那原承天吃盡辛苦,殫精竭慮,好不容易創建蒼穹,難不成就因阿神陀勢大,就要拱手讓出?世間不平之事,莫過於此了。

奈何兩大世尊當前,除了九瓏之外,誰能插得上話?而九瓏此刻亦是心中火起,知道若是出言,必然不遜,反損了原承天威名,於是就向慕行雲瞧去。慕行雲好歹與天羅尊者有師徒之實,此刻倒是方便說話的。

慕行雲心領神會,慨然道:“前輩,既知阿神陀倒行逆施,若任他胡為,則天道何在,公義何在?”

天羅尊者道:“若換成千年前,我與青龍聯手,倒有辦法壓制於他,如今五界搖搖欲墮,青龍勢難分身。而我當初亦允他若為拯蒼生,萬事由他,如今也是破不得誓的。”

慕行雲道:“強奪蒼穹,難不成卻是為了蒼生?”

天羅尊者道:“聖師雖立奇功,畢竟境界不足,如今蒼穹既建,便需有大能者時時維持,那阿神陀只需拿五界蒼生的話來壓我,本座亦是無話說他。”

原承天見慕行雲又要說話,便擺了擺手,那慕行雲也是執善固執的性情,若只管與天羅尊者理論起來,言語之中必有沖突,反倒抹殺了昔日授藝之情,若因此激惱了天羅尊者,只怕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原承天道:“尊者,但為五界蒼生計,就算將這蒼穹易主,承天又何怨之有。”

天羅尊者想不到原承天願意讓出蒼穹,不免就是一驚,細細想來,也是長長嘆息一聲。只因原承天讓賢之舉與阿神陀貪功行徑比較起來,雙方德行可謂是雲泥之判了,但若真讓原承天讓出蒼穹,那也著實委屈之極,天地公道何在?

九瓏知道那原承天的性情,向來是天下為先,至於自己是否受了委屈,又怎會在意?蒼穹界若到了阿神陀手中,想來阿神陀亦會苦心經營,世間蒼生,到時必感阿神陀大德,至於原承天這位創界之主,誰還會記得?

但就算原承天可以忍辱負重,只為蒼生。九瓏卻怎能甘心,此刻她若不開口,勢必無人力挽狂瀾了。

於是九瓏向前施禮,道:“尊者請了。”

天羅尊者雖是早見瞧見九瓏,卻一直視而不見,只因九瓏的身份著實特殊,但凡世尊分魂見了,難免都是心境難平。

只因元極仙子當初立誓,那心中有蒼生者,便有元極。如今元極已化九瓏,因此若見九瓏,著實是要考較世尊分魂的大德所在。

這世間大能,無不口口聲聲將蒼生掛在嘴邊,世人又怎能分辯?但唯獨九瓏,卻能明辯無礙。

那世尊分魂的心思,又怎能瞞過九瓏的一雙慧目,心中若有蒼生,見九瓏必生愛慕之情,此情景能瞞過別人,又怎能瞞過九瓏。

天羅尊者捫心自問,自己雖亦將蒼生放在心中,但是不是隨時都放在首位,那是要打一個大大的疑問的,且又因自己久處高位,遠離諸界蒼生,時間久了,蒼生也就是個影子符號罷了。

也許到了緊要關頭,自己亦肯犧牲自己,以拯蒼生,卻又怎能如原承天那般,事事以蒼生第一。

因此天羅尊者瞧見九瓏,由不得心中有愧,只因那蒼生孰重孰輕,自己也一直是摸不準的,且九瓏已與原承天定了雙修之盟,自己又該如何面對九瓏,也著實難以定位。

凡此種種,卻讓天羅尊者如何面對九瓏。

九瓏亦不向天羅尊者瞧去,她此世已認定原承天,不管他人慕她也罷,憐她也好,是至尊也罷,是百姓也好,她統統都不曾放在心上。

當初立誓,源出至理,此刻心系承天,亦是至情。這世間絕不會有第二個原承天,也就絕不會有第二個人如原承天那般,時時事事將蒼生記在心中。

九瓏於是道:“尊者,聖師雖肯讓賢,只是如今蒼穹界日神尚未歸位,法則不曾完全,阿神陀便來接手,這蒼穹界中諸多主持心中不服,怎肯與阿神陀交接,如此亦算是誤了蒼生。”

天羅尊者面上泛出一絲笑容來,道:“若依著元極仙子之言,該當如何?”

九瓏道:“若許聖師仙庭三年時間,以便讓日神歸位,法則完善,則蒼穹之主究竟是誰,想來聖師也不去理會他了。”

天羅尊者不由笑道:“仙庭三年怕是太長,阿神陀定是等不得了,若只允你仙庭一年時間可否?”

原承天聽到二人這般說話,心中頓時雪亮,九瓏所用之計,不過是緩兵之策罷了,若自己能在這三年時間中突破禁重天境界,則便是阿神陀攜眾而來,蒼穹諸修未必就不能一戰。

而天羅尊者對此亦是心知肚明,只需九瓏能替他尋個借口,讓他能拿話壓住阿神陀,天羅尊者亦是偏向自己的。

原承天心中暗忖:“只用一年之內突破禁重天境界,雖是千難萬難,但畢竟也是一絲希望,總好過將蒼穹界拱手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