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冤情。

此刻府上的大堂之中。

經過一番短暫的攀談之後,李修遠算是了解了一下這個整日夜裏磨刀的中年男子的情況。

他叫衛虎,是郭北城本地人氏,因為生的人高馬大,身材魁梧,平日裏替人看家護院謀生,甚至還去順風鏢局走過幾趟彪,和李家也算是有些緣分了。

因為郭北城內的順豐鏢局也是他李家開的。

李修遠此刻開口道:“衛虎,雖說我不是朝廷的官員,也非此地的權貴,不過身為一介讀書人,若是碰到有人有冤屈無處伸張,也理當為其寫狀訴訟,還其一個公道,不然這讀這聖賢書又有何用?”

“只是,你是否有冤屈,也不是我說了算,畢竟這天大地大,拳頭……不,道理最大,若是無理的話,即便是我替你寫了狀子,遞進了衙門裏面,打不過官司的話也是無用。”

“李公子說的極是,可是我的確是有冤屈難說啊。”衛虎悲切不已地說道。

“既有冤屈,何不說說看?不知道你的冤屈,我如何替你寫狀紙?”李修遠說道。

衛虎此刻咬了咬牙猶豫了一下又道:“並非我信不過李公子,而是此事,此事和楚家有關。”

楚家?

李修遠愣了一下;“哪個楚家?”

“自然是郭北城那個最大的楚家。”衛虎說道。

“你是覺得我也會畏懼那個楚家的勢力,不敢給你寫狀紙伸冤?”李修遠說道。

衛虎有些失落道;“以前有個書生答應替我寫狀紙,可是聽到事情和楚家有關便立刻拒絕了我,說這案子不用打,打不過的。”

“旁人如何想,我管不著,但我卻不懼那楚家,你若信我一回,便將案情與我說,倘若真有冤情的話,我自會為你寫狀訴冤。”李修遠說道。

書生為人寫狀伸冤,這是很平常的事情,到不是他一個人這樣做,因為在衙門內打官司都得請讀書人到場,述說冤屈,而哪邊若是沒有請來讀書人的話,那麽官司輸的可能性會很大,即便是不輸,也會大案變小案,小案當場了結。

雖然聽上去有些兒戲,但事實上就是如此。

衛虎聽李修遠這麽一說,當即有些感激涕零的跪下道:“多謝李公子。”

“我還沒有幫你伸冤,你現在謝我還太早了,趕緊起來,別動不動就跪。”李修遠連忙將其扶了起來。

衛虎依然很感激地說道:“這事不管成不成,李公子的大恩大德,我終生都不會忘記的。”

“現在先不說這個了,你現在得將你的冤屈一五一十的說與我聽,到時候我好去寫好狀紙,替你伸冤。”李修遠說道。

衛虎點了點頭,似乎又回想了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神情有些悲痛道:“這事情是去年的時候發生的,時間大概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的妻子衛氏因為母親病重了的緣故,便在一日早上雇了一輛馬車,回娘家探病,可是哪知道馬車出了城之後沒多遠便車輪壞了,我妻子衛氏只得棄了馬車獨自一個人步行回娘家。”

“可是,可是哪知道我妻子路上的時候碰到了楚家的管家汪通,那汪通見我妻子獨自一個人趕路居然見色起意,吩咐手下把我妻子強擄了去,連同那汪通在內,十幾個人,足足十幾個人啊,這群畜生在附近的林子裏把我妻子給侮辱了,等我收到消息趕到的時候,我妻子已經在樹上上吊自殺了。”

說到這裏,衛虎雙目通紅,悲憤交加,緊緊的握住拳頭恨不得將那群畜生千刀萬剮。

“李公子,你是不知道啊,我妻子當時還是懷了孕,已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聽到這裏,李修遠當即震驚了,別說是衛虎悲憤交加,他聽的也是滿腔怒火。

這世上竟有這般畜生之人。

“李公子,事後我報了官,可是楚家的人權勢滔天,官府的人只判了我妻子是路途遇匪和其他人沒有關系。”

衛虎又跪了下來,激動不已的說道;“自那一日之後我無時無刻都不再想著報仇,想要將那汪通,還有十幾位楚家的屬下殺死……我每天夜晚磨刀,白天便去尋找機會殺死那汪通,可是我沒用,我是廢物,明明距離那汪通不過五步距離,我揣著刀就是不敢下手。”

“此人害你妻兒,你為何不敢來個血濺五步?”

李修遠站了起來亦是有些氣惱道:“難不成你妻兒被害,如此血海深仇,還不敢以命相搏不成?”

“李公子,並非我不敢,我不是怕死的人,可是我死了,我老母怎麽辦。”

衛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我母親已經七十好幾了,我若殺了汪通,被官府拘了,誰來俸養母親,所以我只能每天夜裏磨刀,可是遲遲不敢下手,便連腰刀都已經磨壞了五柄,可那惡霸到現在我都沒殺。”

“那汪通實在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