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毀畫

“朱聖人的孫子麽?”

李修遠此刻面帶思索之色,他記得在天姥山的時候天山老母提醒過,自己有必要去拜訪一下那位朱聖人。

可是朱熹已經死了,天山老母不可能不清楚。

唯一的可能就是,朱熹雖死,但已化作鬼神駐世,並未選擇投胎轉世。

若是要去尋這位朱聖人的話,這個朱潛,朱夫子卻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他暗暗記在心中,決定等有時間一定要去登門拜訪一下,有朱昱這層關系在,相信不至於吃閉門羹。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正在作畫的那群士子之中突然響起了一聲驚呼聲。

卻見一位路過的士子不知道怎得撞了一下正在作畫的高藩,以至於手中的墨筆一劃,在宣紙上留下了一條濃濃的墨痕,好不容易畫到一般的畫頃刻之間就作廢了。

見到自己的畫作被毀,高藩才忍不住驚呼出聲。

可是那士子卻仿佛不知道一樣,拿著自己作好的畫作送給那位朱夫子去點評。

高藩想要喊住那個士子,卻又想了想,止住了嘴,只好嘆了口氣將畫作撕毀,準備再畫過。

“嗯?”

李修遠注意到這一點不禁皺起了眉頭。

那士子弄毀高藩的畫是故意的,還是無意之舉?

不過剛才那一幕發生很快,眾人都在點評,欣賞畫技上的畫中,沒什麽人見到那個士子的小動作,等眾人被驚呼聲吸引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了高藩撕畫。

“晚生拜見朱夫子,這是晚生的畫。”此刻,那士子已經把畫送了上去。

“不錯,你的畫很是傳神,雖然筆力稍微稚嫩了一點,但卻勝在意境上佳,可掛於畫架之上供眾人點評。”朱夫子此刻點評了那位士子的畫,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京城之中到底還是人傑地靈,士子之中有才情的人實在是不少。

“多謝朱夫子的點評,晚生書畫一道還有許多不足之處,仍要勤加練習,今日卻是獻醜了。”那士子謙虛地笑道。

朱潛點了點頭道:“你能有這份謙虛之心難得可貴,若是能堅持下去的話,你的畫作想來能青史留名。”

那士子聞言笑的更高興了。

見到自己的畫作被掛在了畫架上,立刻附近就有讀書人還有士子點評。

“咦,這空山鳥語圖,是誰畫的?山峰空靈,傳神有靈,是難得的佳作啊,勝過其他幾幅畫多矣。”

“這是秦永,秦進士的畫作啊,聽聞最近他在沉迷書畫一道,如今看來卻是學有所成了,畫技一展露就勝過其他士子了,這是天分啊。”

“原來是那位大才的畫作,難怪能被掛在畫架上,此番奪魁我看這位秦永的機會很大啊。”

眾士子點了點頭,皆是贊賞起來。

書畫的好壞若是相差很大的話,一眼就能看出來。

很明顯,這個秦永的空山鳥語圖勝過其他的畫作,力壓一籌。

秦永聽的很是高興,不禁有些微微得意了起來,他年少有才,如今在京城算是小有名氣,若是這次能夠被三皇子千金求畫,那麽自己上元節之日必定京城揚名,日後士子之間只知道自己秦進士的名諱,其他人不值一提。

不過當他路過高藩旁邊的時候卻是笑著道:“高賢弟,你我是同榜進士,我知曉你的畫技不俗,可是你這重畫一幅的話,時間來得及麽?馬上天就要黑了,三皇子收畫的時間就要到了,你這幅畫怕是已經完成不了了,卻是有些可惜。”

高藩聞言當即有些羞惱起來,立刻明白過來,放下手中的墨筆道:“秦永,剛才你是故意撞的我?”

“我有撞賢弟你麽?貌似沒有吧。”秦永笑著道:“眼下時間不錯了,你還是抓緊時間作畫吧,興許能勉強趕出一副拙作。”

高藩氣的發抖,只是他脾氣好沒有發作出來罷了,只能重重的一甩衣袖,不理會這等,繼續作畫。

秦永卻是站在一旁道;“你這下筆不對,這裏應該用重墨,你的力道輕了,還有這裏……”

他點評了幾句,一副好心教導你的樣子。

若是平時高藩自然無所謂,可是知道自己的畫作是此人被毀的之後,在聽到他在耳旁指指點點,便如鯁在喉,哪裏咽的下這口氣。

高藩忍不住大聲道:“你走,你走,我羞於你為伍。”

“嗯?”

眾人聽到他如此大聲一喝,忍不住停下筆,齊齊看了過來。

秦永道:“賢弟,我好心指點一下你的畫作,你為何如此的喝罵我?難道我有什麽地方得罪你的麽?”

高藩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秦永嘆息道;“是在下多管閑事了,實在是抱歉,我這就離去。”

說完還十分周道的拱了拱手,然後轉身離開。

“那位就是去年的進士高藩麽?他和秦永不是同榜麽?怎麽會如此一點情面都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