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西風東漸

“想要覺醒其他世的記憶也不是不行,不過那起碼要修到了類似於漏盡通的層次,方才能夠將那些殘碎的記憶一一覺醒過來!”

然而不管怎麽說,殷勝之喃喃自語:“不如下一個我想辦法打開一下元氣神藏試試?”

不論是西洋人在論述之中把這精氣神竅說的再是神乎其神,然而在殷勝之眼中,其實也就不過只是煉精化氣,練氣還神而已。

“哼,不用那開竅藥劑我也能開精氣兩竅,無非是在精元和氣海而已!”

想著,殷勝之立刻去做。

從頭開始煉精化氣,練氣還神十分困難,要經過築基采藥還丹種種功夫。就算是有師傳,往往還需要數年功夫。

但是現在殷勝之等於高屋建瓴,以強大的元神觀照氣海,就等於是神返於氣,完全是一種逆行的功夫。這就容易多了!

饒是如此,殷勝之的神竅光芒照入到氣海的黑暗之中的時候,卻是不知道怎麽地,忽然又陷身到了一片黑暗的境地……

風狂雨暴,船只撞礁,抱著木板在水中浮沉。

也不知道一直飄了多長時間,盡管殷勝之呼吸吐納,緩緩將呼吸心跳都已經減弱到了最低,簡直就像是過冬的黑熊一樣。

然而,外面的風暴和黑夜始終無始無終,漸漸的就算是進入這般境界,殷勝之也覺著意識模糊,慢慢的沉入到了黑暗的深淵之中。

殷勝之忽然從功境之中掙脫出來,帶著巨大的心悸,不甘心的自語:“難道我上一世我就這麽淹死了不成?一代道法高手就這麽死了?當真是不甘心啊!”

卻是不甘心的再次運行法訣,借助神竅一點光芒照耀入天關所在,卻是不知不覺之間,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依舊是風浪,寒冷和饑餓……意識漸漸消失,最終沉淪於無底的深淵。

該死,殷勝之再次醒了過來,全身是汗,那種一點點沉入冰冷深淵之中的感覺太可怕了!

“可惜,我若是還有魔晶就好了,魔晶能夠增幅精神的力量……說不定能夠帶我看看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淹死!”

若是一代高手,沒有死在清兵的槍炮之下,反而淹死,那也太窩囊了吧!

“也許我應該去查查圖書館好好查查,看看這些西洋的書籍之中有沒有記載,就不用一個人盲人摸象了!”

他心中想著。

……

京城,旌忠寺的青煙禪唱之中。

大齊的平章張秋臣正在一間禪房之中,和一位長眉老僧下棋。

此刻接過電報隨手看了一眼,就放在一邊,接著就是一子落下。

顯然這電報之中的內容絲毫沒有放在他的心上,絲毫不能打亂其思緒。

這一子落下,老僧頓時陷入長考,過了許久方才雙手合十,輕嘆一聲:“宰輔棋藝高超,老僧遠不及也!”

張秋臣呵呵一笑,說道:“是大師謙讓了!”

頓了頓,卻又嘆息道:“我這棋下的再好,然則如今這天下,卻不在我這棋盤之中啊!國勢艱難,世事艱難啊!如今這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在此,便是爭點小小閑氣又有何用?”

說著看著這電報長長嘆氣!

“是了,剛才我看有電報此時送來,宰輔分明並不放在心上,此刻卻為何有如此多的感慨?”老僧笑問。

“不過小事而已,無非是有留學生和東倭人比武,殺了一個東倭的預備法師而已!”

張秋臣說的是輕描淡寫,事實正是如此。在這他這等平章軍國,宰輔天下,胸中百萬雄兵……哪怕只是曾經……

殷勝之那點事情,在他眼中也就不過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哦,你是說在丹落史瓦的那場決鬥?已經有了結果了?東倭人輸了?”

老僧頗感興趣地說道,顯然他也從報紙上知道這回事兒。

“大師不反感這些留學派?”張秋臣頗感興趣的問道。

那洪方和尚卻笑道:“正如此局,天地大勢如此,西風東漸,氣運轉折,我等又有何辦法?抱殘守缺,終究是死局!”

他說著,一指棋盤。

便見棋盤之中,黑白兩色棋子,似乎已經化成黑白二氣,正在盤旋廝殺。

只是那黑氣占據了絕對上風,已經占了整個棋盤十之七八的局面。

而那白氣雖然還在一角負隅頑抗,然而畢竟只是頑抗而已,時間久了,終會被大勢給一點一點的磨滅!

“此言甚是,可惜,連你我都已經明白的事情了。然而還是有那麽多人抱殘守缺,不肯改變,為之奈何?”

張秋臣站起身來,再向和尚行了一禮,說道:“還請大師再次辛苦,向著蜀中再跑一趟,解釋一二!”

和尚默然,方才說道:“吾恐蜀中方面是不會聽的!不過宰輔放心,我明日便出發!”

“世事艱難,盡人事而聽天命吧。我也要向著江南去一趟。這等時候,我等東土之人本就勢弱,再不團結,那早晚就無噍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