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因為我姓趙啊!

她有著聰明冷靜的頭腦,還有著足夠的學問。劉勝之對她也變得客氣了一點。

“為什麽?”這個狄克有些不解的道:“這對您應該是一件好事啊,帝國中樞權威受挫,應該是你們南方系崛起的好機會……”

大齊五大派系之中,南方系最是有錢有勢,勢力最雄厚。一旦中樞瓦解,卻是可能南方系能夠得到最大的好處。

“帝國北方的州郡太窮困了,我認為一旦中樞瓦解,你們南方系就不用承擔對於北方州郡的財政支持,從而能夠快速增長勢力……”

殷勝之哈哈大笑起來:“狄克小姐……先生,你不是我們大齊人,不知道我們骨子裏的大一統思想,大齊不分南北,都是大齊。大齊雖然大,但是沒有一寸多余的土地……”

“為什麽?”

狄克還是不能理解,處於阿爾利加那種人多地少,到處都是荒涼無人土地,而且還是聯盟的家夥們很難明白大齊數千年來根深蒂固的大一統思想。

殷勝之開了一個玩笑:“因為我也姓趙啊……”

“您不是姓殷麽?”狄克十分不解。

呃,這個梗放在這裏好像沒有人能夠理解。

殷勝之只好說道:“我說錯了,其實是因為我姓殷啊!”

狄克頓時做出一付恍然大悟的模樣:“對了,聽說您的家族是皇室的分支是這樣麽?可是您的家族並沒有皇位的任何繼承權啊……”

“呃……”殷勝之很難給他解釋什麽叫做匹夫不忘天下,什麽叫做吾儕關天命!

殷勝之忽然發現自己雖然學了那麽多的羅巴法師的東西,但是骨子裏居然還是一個傳統的士大夫,難怪剛才會對那些老古董們的命運心有戚戚焉了……

“或者說,你有很大的野心想要繼承皇位?對了,似乎你們的國家歷史上,有這樣的先例,一個血脈疏遠的皇族,在王朝崩潰的時候,力挽狂瀾,接著皇室的名義重新延續了王朝的統治!”狄克越說眼睛越亮。

殷勝之可不能讓這女人把這些胡亂猜測的東西給寫到報紙上去,只能嘆口氣道:“小姐,你大概不知道,我們國家還有一句話叫做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個天下就是我們的國家,國家興亡,上至貴族皇族,下到屠夫百姓,都有責任和義務……”

“這很奇怪,你們沒有任何一本法律提到這點!”

“是的,我們沒有任何法律記述這點,只是記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上和血液裏。你當他為什麽自殺?不僅僅是因為被時代所拋棄,對前途的迷惘。更是因為,他自感對國家無用了……”

“很奇怪的觀點,難道不是統治集團的精英們,才應該負擔這種責任麽?”狄克依舊不解。

“是的,但是你要知道,我大齊沒有那種憑血緣關系就能夠保持富貴的貴族。而我們原本有科舉,一個早上還在種田的農夫,考中科舉,晚上就可能成為統治精英出現在皇帝的朝堂上。所以,我們大齊有知識的人,不管處在什麽位置,幾乎每一個都把自己當成了統治精英,起碼是預備的……”

狄克眼睛發亮,迅速的記錄著這些。她讀過社會學,而社會學會涉及很多政治學和歷史學之類的知識。

對於大齊這個古老帝國居然能夠維持數千年文明的超穩定性而一直疑惑。

但是現在從殷勝之的話語之中,她似乎發掘出了一些個秘密。

“說得好,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我原以為你們這些留學生都是忘本,卻沒有想到你雖然學的是羅巴的學問,骨子裏還是我大齊士大夫……”

剛才那位痛哭流涕的老先生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起來,湊過來說道,這時候他對殷勝之也表現的善意了起來。

只是剛才的涕淚還粘在胡須上,沒有擦幹凈,就顯得有些滑稽!

殷勝之連道不敢的時候,這位老學生已經對殷勝之問道:“你就是殷勝之?”

“是!”

“如果你是這樣的人物,以後若是遇到什麽問題,老夫可以支持你!”

“您還是揚州州牧?”

“辭官了,剛剛準備回家!”這老頭說道。

難怪,殷勝之看他剛才模樣,其實已經猜到了幾分。

“怎麽,看老夫辭官了,就瞧不起老夫了?”

“不敢,不敢。老大人德高望重,名滿天下,自然威望極高,門生故吏也是不少!”殷勝之誠懇地說道。

做到揚州州牧這般的封疆大吏,就算是辭官不做,但是影響力也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消失的。

“陳明川邀請老夫前去議政會做議長,老夫原本不想答應,辭官了嘛,不給這個朝廷效力……如今看看,這個議政會我還是要去!”

“哦?議政會?我大齊現在已經開始搞議政會了?”殷勝之微微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