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文青王崎

在毛梓淼等神州之人看來,王崎對屋頂的愛好簡直不可思議。

究其原因,大概也是一種文化差異吧。神州的屋頂,多是與地面呈四十五度角的坡頂,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設計出來就不是用來站人的。而王崎前世所在的地球,簡約風格的房屋根本懶得在房子頂部再設計什麽,因此在不少地方,樓房頂層反而是個好去處。

雖然在地球的狗血校園愛情劇中,屋頂基本就是情侶約炮的地方,甚至有了“某位腳踏好多船的前輩戰鬥過的地方”的別名,可實際上在大部分國家,學校屋頂都是上不去的。

王崎真正喜歡上這個地方,還是因為家庭關系中斷在哥本哈根的學業並回國之後的事。那個時候的他還真當得上“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幾個字。明明連國內一線實驗室都未必進得去,卻天天做的獲封炸藥王的夢。那個時候,他常常拎著一罐啤酒爬到頂樓,鳥瞰下方風景。

王崎前世住在某座一線城市的市區,離商業區不遠,算得上是“不夜城”。無論早晚,那兒都喧鬧不止。而王崎所在的樓頂卻非常安寧。

雖然王崎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喝啤酒,但他卻堅持每次都帶啤酒,因為他覺得,在這種感嘆命運無常順便堅定堅定理想信念的場合,掏出一份可樂非常破壞氣氛。這就好像古代兩個北方大漢歃血為盟,用的卻是農家自釀的甜米酒。

屋頂上,一個懷著遠大理想的少年獨自倚在墻上,手裏捏著一罐啤酒,安靜的注視腳下喧鬧而庸俗的人群。

這麽做,逼格很高。

逼格非常高。

因為很重要所以說兩遍。

而穿越之後,這個習慣也沒丟。在接受這個世界之前,他常常爬到屋頂,避開他不知該如何面對的家人。祖父去世後,他則習慣於在屋頂上俯看大白村。

毛梓淼不明白這種很“文青”的情懷,但她也感覺到了,王崎坐在屋頂上後居然連表情都和平時不一樣了。

王崎尋了塊平整的瓦片,招呼毛梓淼坐下。然後運轉烈陽波氣,制造出一片光明。他翻開習題簿,問道:“哪裏不懂啊?”

毛梓淼低著頭,頗不好意思地回道:“從第一題開始吧……”

“這是……‘古法門派烈火宗身法簡圖如下,已知其心法法力常數為……求烈火宗身法要訣……’”王崎詫異地看了一眼毛梓淼:“這不是我半個月前學的嗎?”

毛梓淼惱道:“都說啦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啦喵!小崎你再這樣就不理你了哦?”

“好好好。”王崎舉手投降,然後問道:“到底哪裏不懂啊?”

“法力和身法的關系到底是怎樣啦?完全抓不住題幹喵。”

王崎搖搖頭:“你沒必要這麽鉆牛角尖吧。其實這道算題拋開靈氣本質論,也就是一個二元二層天元式【二元二次方程】的計算。”

“可是我就是很在意這個。”

王崎無奈從頭解釋:“我學靈氣本質論的時候,你和我一起在聽是吧?”

“嗯喵。”

“靈氣的本質就是能量的指數。這個你知道吧?”

“嗯。”

王崎攤攤手:“法力是靈氣經過煉化之後的一種形式,我們可以通過法力直接影響身體的動能和勢能,這就是輕功和飛遁的原理。”

“誒?這跳得太多啦喵!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崎無奈搖頭。在很多人的觀念裏,能量應該是一種看得見、摸得著的玩意,靈氣更是一種有實質的存在。要他們接受“能量是表示物質運動的屬性”什麽的確實有點困難。

用法力變動動能和勢能,在地球人聽起來似乎很復雜,但在神州修士眼中,這個過程反而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只要運轉起身法,身體的動能和勢能就會變化。無論是違背牛頓第二定律、無視慣性的“動如脫兔,靜如處子”還是違背第三定律、無視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踏雪無痕”,都是很簡單的事情。

對於神州修士來說,在這之後的騰挪閃轉反而比較難掌握。輕功只涉及二元二次的計算,而且速度不快,靠經驗很容易就能學會。而飛遁要計算的東西就多很多,而且更加復雜,一個不小心還有可能把自己撞死。限制修士飛遁的,並非只有法力總量,還有計算能力與反應能力。

雖然嘴上頗為不耐煩,但是王崎還是給毛梓淼講完了幾道算題。不過王崎實在算不上一個好老師。講完之後,毛梓淼仍帶著幾分疑惑。

講完之後,王崎坐在屋頂上,呆呆地望著天空,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毛梓淼不知出於什麽心思,收好練習簿也沒有離開,而是陪王崎坐在那兒。

毛梓淼問道:“小崎,你最近修行上有什麽成果嗎?”

“哦,你問這個啊。”王崎伸出右手,手上泛起濛濛青光:“喏,這就是。新掌握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