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扮演的遊戲

“來細數你的罪惡吧。”

伴隨著這句話迎向胡步雪的,是青色的風芒。被壓縮到極致的流體、風屬的法力形成了恐怖的殺招。而源自萬法門修法的“鬼王”顯示出不凡的適應性,這源自於古法的術竟顯示出於原版不同的形象。有形與無形的風刃從四面八方湧來,仿佛無數飛刀利刃。

這漫天的風芒,明顯就是殺手!

胡步雪還在驚詫當中,思維還沒轉過來。但是,她眼角的余光卻越過了王崎,看到王崎身後,有兩個穿著狴犴黑袍的執律使正在駕遁光急沖而來。

居然連執律使都信了他?

胡步雪覺得有些荒謬,但是,既然執律使出現,就說明……

一抹幽幽劍光劃過。胡步雪拔劍。

那是如同悠悠夜色的純粹劍光,清澈、無暇、純粹。

但是恐怖。

一劍出,則天地色變。

劍氣一閃而逝。頃刻之間,風刃就被斬殺了。

她不是“破解”或者“破壞”了法術,而是“殺死”了法術。

真闡子驚呼:“先天殺運大道?”

“又是四十九條先天大道之一啊。”王崎緩緩落地:“法力氣意……很好嘛,鐵證如山了。”

說話間,他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在胡步雪出劍的刹那,王崎目光為之所奪,竟沒發現,“天地色變”竟然不是錯覺,而是真實發生的術法效果。

現在,王崎的周圍不再是神京的街道。上下四方,皆被一層濛濛黑霧籠罩,二人就懸浮於其間。雖然感受得到引力,但是下方卻什麽都沒有。他饒有興趣的盯著胡步雪手上的劍:“自成一界?自衍洞天?是妖化之後的神通還是獨有的煉制手法?”

這柄神奇劍器,是王崎見過的最強長劍了,氣息比著自己的那一柄坤山還強。但是,刀劍就是刀劍,多是以砍殺為上的。在不減威力的前提條件下套一個空間進去,是非常難得的。

胡步雪輕輕抹了抹劍刃,臉上露出艷麗微笑:“這柄劍啊……這柄劍可不是此方天地的手段,其本質也不是此方天地的修家能夠稱量的,不論是你們這些新生的外道,還是被驅逐的正法修士。”

“外道?你好像也是吧?”王崎譏諷道:“這就是你沒有人懷疑你的原因啊?外道修士?”

外道修士有兩個含義。古法稱呼今法,是因為今法偏離了四十九大先天大道。而不依照“法基、金丹、元嬰、分神、法體”這條路線進階的,也可以稱為外道。單煉肉身的體修,以拳闡釋大道的闡拳一脈、武修,神道,鬼脈、人身妖修,皆可入外道。

胡步雪就是後一種了。她的修法很明顯是四十九道之內的古法,法力也是金丹之上,但是偏生沒有絲毫金丹的跡象,不管怎麽感知,她都只是剛剛打下法基的築基修士。

“我也很奇怪啊。我明明是外道,而且是隱蔽性最好的那一種,只要不用特殊法術探入我體內查探,任誰也不會窺出我的虛實。”胡步雪道:“我又想了想,那一日我偽裝自斬一刀的手法天衣無縫,幾乎不可能被看出來……您究竟是怎麽發現真相的?”

古法外道何其稀少?僅憑這一條,就足以制造思維的盲區。

“我不確定?”王崎聳聳肩:“詐你的。”

“啊?”胡步雪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個結果。

“我日常行事也稱得上粗心,對於神州各類雜學雜項的見識也不夠廣博,至於尋找蛛絲馬跡,呵呵,那就更不成了。”王崎自嘲的說著。

想要我搞本格派推理?開玩笑吧?

“而且你也很聰明,在現場留下的證據很少。至於腳印啊身形啊什麽的,在縮骨、撐骨的法門如此發達的現在,也就是個參考。”

“至於屍體本身……呵呵,能夠顯示出的證據實在太少了,處不處理對你來說都一樣。哦,不對,你殺人是興趣,可是處理屍體多半會敗興。”

王崎復述著神京刑律司的分析,然後問胡步雪:“是也不是?”

胡步雪含笑點點頭,很好奇王崎接下來會說什麽。

“但是,你好像忘了一點啊。”王崎指了指地面:“案發現場本身也會暴露什麽的。”

“根據你三十幾次殺人的地點,推算你可能經過的路徑,再依照概率與人族行走的規律歸納、推演,找出你必然經過的路徑,還有有可能存身的地方。”

胡步雪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她自信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殘留的證據也大多是她刻意而為,讓刑律司去追索一個不存在的古法金丹,而忽略了這一個活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外道。可她沒曾想,居然有人能以這種荒謬的手段將他揪出來!

“算出來的?神京刑律司會采信這麽荒謬的法子?”

“荒謬嗎?但是我相信。至於刑律司……如果你是說的是剛剛看到的那個,恐怕是來抓我的吧?”王崎語氣當中透露著一絲無奈:“最後我篩選出了十七個最有可能的地點,確定的嫌疑人是三十九個。因為沒法接著排除了,所以我決定一個個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