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書樓的想法

天書樓中,一個赤臉老者捧起賈誠烈那手上的手掌,又看了看那根被撿回來的小指,嘆了口氣:“沒救了。”

他雖然是嘆氣,但是聲音洪亮,內裏有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

賈誠烈聽了對方的話,原本煞白的臉上再無一絲人色。他張了張嘴,幹裂的嘴唇翕動,卻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來。而在他的身邊,一個元嬰後期修士拱拱手道:“奇老,晚輩就這一個兒子……”

這個中年文士模樣的元嬰修士,就是賈誠烈的父親,天書樓執事之一的賈廉午。

“你來得太晚了。”那位被人稱作“齊老”搖搖頭,舉起那根小指道:“這根小指,看著還保持著手指的形狀,但是其中每一寸血肉的生機都被滅絕殆盡了。這已經是一塊死肉。就算是接上去,也不能作為人體的一部分。”

“這……這怎麽可能呢?”賈廉午發愣:“他只是說想要靠自己的努力磨平自己手掌之中殘留的劍意,順便錘煉自己的武道真意,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齊老指尖亮起一道赤色靈光,輕輕點在那賈誠烈手掌的斷面。這一點赤色靈光與那殘留的劍意輕輕一觸,就聽得“噗”的一聲,然後立刻熄滅。賈誠烈渾身一顫,幾乎被痛暈過去。

“好厲害的劍意。這是不知道殺了幾萬生靈才練成的恐怖力量。那個叫做連心傑的落塵劍宮弟子說,那個夏離是從屍山血海之中殺出來的,怕是不假。”齊老淡淡的說道“這孩子武道真意和對方的差距過大。以卵擊石,有什麽錘煉的效果?”

提到“夏離”這兩個字,本來正昏昏沉沉的賈誠烈立刻清醒過來。他咬牙切齒道:“父親……齊老……那個叫做夏離的,我一定要他碎屍萬段啊!”

賈廉午感到一絲心痛。他按住自己兒子的腦袋,許諾道:“嗯……為父答應你,那個叫夏離的,一定會死得很慘。”

這個時候,另一個聲音傳來,道:“你們也得小心一點。這件事不能明著下手。帝尊要辦瓊華會,廣選天下英才。那個落塵劍宮弟子,是能夠越階的天才人物。你們現在殺了那個落塵劍宮弟子,怕是要拂了帝尊的意思。”

說話者是個女子,看上去不過是雙十年華,但是身上卻自有一番威勢。除此之外,她談吐之中也頗具書卷氣。

書卷氣,這對於落塵劍宮弟子來說,屬於修為高絕的表現。

無論是賈廉午還是“齊老”,都站起來施禮道:“三長老。”

和人才凋敝的落塵劍宮不同。得到了皇極裂天道庇佑的天書樓可謂是人才濟濟。賈廉午身為元嬰期修士,也不過是執事。齊老地位在分身修士當中頗尊崇,還是占了他是丹師的便宜。而這個女子,卻是合體期的強大修士。

在靈凰島上,已經“屈指可數”的合體修士。

對於合體修士的建議,兩個天書樓修士自然是萬分贊同的。

剛才還異常憤怒的賈廉午已然冷靜下來,點點頭道:“三長老這話說得在理。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如今我天書樓的一切都是來自帝尊,若是悖逆了帝尊的意思,怕是那落塵劍宮就是我們的榜樣。”

那女子道:“這個叫做夏離的,武道真意恐怕已經達到了金丹期的極致,踏入元嬰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就連分神期也有那麽一絲希望。帝尊的意思是選拔人才,若是在這個關頭,他被我們殺了,我們在帝尊面前沒法交代。不過,本門弟子的仇也不能不報。我看這樣如何?我親自傳授這個小子一些本領,讓他在瓊華會前正大光明的擊殺那個夏離。”

齊老點點頭:“這個主意妥當。三長老英明!”

賈廉午牙咬切齒:“帝尊只是要天才,要活著的天才,對吧?我不能殺了那個叫夏離的,但是,他從今天開始,便別想安生了!”

王崎絲毫不知道,有人正打算算計自己。不過,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麽。

這個地方的古法修,對他來說就是危險一些的實驗動物啊,二者根本就不再一個層次之上。

落塵劍宮的藏書樓當中,萬年古木的想香氣彌漫。這股香氣並不濃烈,清新淡雅之於卻不失醇正。這些香氣被王崎手中的真火一激,顯得更加明顯了。

此時,王崎正手捧一枚玉簡,站在書架之前,作觀看狀。在他的身邊,裝作小女孩的彌一只手抓著王崎袍子的下擺,假裝在那兒玩手指。閱讀玉簡只需要靈識。王崎點燃這真火,也是為了扮演好“哥哥”的角色。

過了一會之後,王崎將手中的玉簡放回書架,然後拿起另一塊,繼續站在哪兒站著。

雖然看起來,王崎是很認真的在看玉簡,在揣摩玉簡之中的劍術。不同的玉簡,他看的時間也不同。如果有心人仔細記錄他看每一卷劍法所花的時間,對每一卷劍法的態度,甚至可以分析出“夏離”這個人的劍術風格、戰術上的偏好等等。但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去看這些玉簡。每一個玉簡,他都是閱讀了標題,然後由真闡子判斷每一卷玉簡王崎可以讀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