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王神齡開口了

基本上,文聖院的文聖都是脾氣耿直,有什麽就說什麽,就算是首輔閣的仙尊一級,做得不對,這些文聖也會直言訓斥,這也是聖朝的一大特點。

行錯者,無論販夫走卒還是堂上仙官,文人皆可口誅筆伐。

但這件事,楊真卿那邊顯然早有打算。

此刻一個仙官道:“文聖說得不對,既是文人表率,就是要為國為民,這才當得起表率之名。當年聖朝文聖李拓為聖朝百姓,甘願守衛萬魔山,終生不娶,還有三百年前的文人表率何堂言,為傳人族之學,遊歷巫族內地,最後為聖朝捐軀,埋骨異鄉,他們,才當得起表率之稱,我認為,楚弦既為文人表率,就更應當為大局著想,更何況,入贅巫族,那是喜事,也不算委屈了他。”

這番話,顯然是說的相當“歹毒”,直接將文聖院那邊說的啞火了。

的確,有諸多先賢的捐軀舉動,楚弦既為表率,為大局著想那也沒錯,所以一時之間,文聖院那邊是想不出反駁之言。

剛才說話那仙官微微一笑,他可是以能言善辯著稱,而且是有心算無心,所以才能在道理上站住腳。

而這種事,一旦在道理上站住腳,那麽就算有其他人想要反駁,前提是得將這大道理駁倒才行。

但這個道理,又是極難駁斥的,甚至說,是無懈可擊。

為了大局而犧牲小我,這難道有錯嗎?

更何況,這是喜事,不是犧牲,先賢尚且可為國捐軀,你楚弦為何就不能?

這一下,局面有些不妙了,崔煥之眉頭緊縮,幾次想要說話,卻不知從何說起,對方站住大勢,以大局出發,這件事就很難反對,哪怕是大部分官員覺得此事不妥,但已經用大道理綁到台面上,若說不出什麽反駁之言,此事當真會被敲定。

一旦被敲定,楚弦入贅巫族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再難更改。

想到這裏,崔煥之急得額頭都冒汗了,偏偏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反駁對方的觀點,說人家不對,肯定不行,但不駁斥,又無法逆轉局面。

別說崔煥之,就是蕭禹此刻也是思索,他心裏清楚,這必然是楊真卿的手段,不得不說,楊真卿,老謀深算,這麽一弄,就是在借勢壓人,即便是自己也沒法子開口。

而大部分官員,也是保持沉默,這種事若是上綱上線,誰也不敢貿然開口,朝會上不同他處,說話發言都是要負責任的。

那邊首輔閣的大仙官,金甲上將軍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玉將軍,兩人都是無奈搖頭。

家裏的小輩,昨天就說過,無論如何也要幫楚弦說話,但這種情況下,如何說?

朝會之地,不是小孩過家家之地,所以他們就算是有意幫忙,卻也是無從說起,總不能蠻橫的不同意,這不是官員能做出的事情。

“可惜了!”

這時候玉將軍閏伯然喃喃自語。

不過就在這時,就在楊家一系覺得事情成功的時候,那邊有人開口道:“此事,根本就是胡鬧。”

一句話,驚動朝會。

眾官一看,都是一愣,因為他們沒想到開口說話的,居然是右丞侍中王神齡。

王神齡顯然在聖朝之內,那也是分量十足的高官,正二品,道仙修為,雖然在首輔閣內排位靠後,但也是地位超然。

眾人吃驚,是因為這件事,似乎和他王家沒什麽關系,王神齡又為何突然發言,蹚這渾水?

蕭禹和崔煥之都是一臉不解,而楊真卿是若有所思。

“王大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楊真卿知道,他該說話了,若是其他人,未必能鎮得住這王神齡。

不過顯然,王神齡雖然比楊真卿的官位低,但此刻明顯是打定主意,所以邁步而出,開口道:“我說,這件事就是胡鬧。”

說完,也不等楊真卿說話,王神齡繼續道:“促進與巫族的交流,這是大事不假,身為聖朝之官,也應該身先士卒,為聖朝犧牲,這是沒錯,但總得有個前提,那楚弦與我孫女已經是定了終身,等於是我王神齡的孫女婿,這麽一來,再與巫族王爵之女和親,那就是欺騙了十三巫祖,這可是大事,難道說,非得等人家質問下來,才會覺得是大事嗎?難道說,禮部連這個事情都沒有摸清楚,就亂點鴛鴦譜,這還不是胡鬧?”

這番話一說出來,不少人都是目瞪口呆,再尋思,王神齡說的不錯,禮部要挑選的是合適的人,楚弦之前被列入名單,已經是不對勁,若是失誤,倒也罷了,畢竟十三巫祖那邊是看上了楚弦這個人,可問題是連情況都沒摸清楚就亂來,這若是讓巫族的人知道,會說聖朝辦事不利,官員無能。

楊真卿眼瞳一縮,暗道這王神齡倒是有些手段,一句話就幾乎要扭轉局面,當下是笑道:“王大人,這件事大家不知情啊,禮部的官員,也不知情,所以弄錯了是情有可原,而且事已至此,我看只能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