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蕩雲峰上爭天門(一)(第2/3頁)

趙英被勾起了好奇心,道:“師父怎麽說?”

“殺一象。”

趙英驚訝道:“我師父也是這麽回答的?”

“當時你師祖也很滿意,後來我問你師父緣由,你師父說這麽回答是因為九乃數之極,十則多矣,多則滿溢,少則圓滿,這是天道,所以要殺一象。”道姑嘆了口氣,道,“張衍之念,暗合天道,這樣的人未來成就不可計量,若不現在就除了他,便不可輕易得罪,你明白了麽?”

趙英似懂非懂地點頭。

道姑凝神望向遠處,似乎在深思著什麽。

其實當日趙英師傅所說不是“殺一象”,而是“留九象”,這“一殺”,“一留”之間雖然沒有本質區別,但是所流露出來的心性氣度卻完全不一樣,從回答中可以看出張衍心性果斷,但又不失謹慎,但說出這句話語時,他殺機盈胸,眼神如芒如電,這股氣勢令她也不覺膽寒。

她雖然不如自己師兄那般精通易理術數,但也能看出張衍身上有大因果,不禁嘆了一聲,不知道這樣一個人留在蒼梧山上究竟是福是禍?

張衍踏入山門後,一路往二山門走去。可是他並不知道,這三日來,溟滄派的入門弟子都被廣源派一名少年堵在“天門”道上進退不得,沒有一人能登頂三山門,偏偏他們還自知理虧,不敢用強。

三年前,南華派下院為法會東主,溟滄派當時有一名入門弟子名為陳楓,其胞妹十年前拜入一位南華派上師門下,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慘遭橫死,其中內情已經不得而知,總之兩家從此之後互生仇隙。

陳楓趁法會舉行之際,堵在“天門”道上,口口聲聲揚言要與南華派弟子一較高下。

本來過山門就有過關之說,只要覺得自己本領過人,可在過山門的路上攔住任意一位同道較技切磋,借此揚名,無論輸贏都是一樁美談,所以南華派弟子並不在意。

之後無論是解讀蝕文還是比鬥技擊,南華派眾弟子都一一敗在陳楓手下,本來他見好就收也不會有人責怪,哪知道此人還是執意不肯讓開山路,說是要將南華派諸弟子堵死在山路上,直至法會結束。

這樣一來,就有人看不過眼了,廣源派向來與南華派交好,有十幾名弟子上來理論,最後終於忍不住動手,誰知陳楓雖只一人,卻以一敵眾,非但不落下風,還將他們打得頭破血流,最後更是放言廣源派弟子也一並不許通過。

一月過後,南華派連帶廣源派弟子果真無一人能登頂三山門,導致兩派下院大失顏面,因此一直懷恨在心,今次輪到溟滄派做東主,這是兩派弟子這是特意來找回臉面,而那些知道其中過節的門派則故意裝聾作啞,只作不知。

三年前陳楓回山之後就開了仙脈,去了上院修行,以他如今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再來這裏,可他走了,卻把這惡果留給了下院。

山門偏殿之中,現在匯聚了溟滄派下院二十多位入門弟子,這些人都是玄門世家出身,平時自有一個圈子,所以在蒼梧山眾弟子眼中各個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此時坐在上首名叫鄭循,是德修觀下院大弟子,在一眾人中年齡最大,修為最高,不過這個人性格平和,不善與人爭鬥。

頭兩天莫遠阻路,說是要比鬥蝕文時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中,可直到今日仍舊沒有弟子能登頂三山門,他才發現不對,知道這是廣源派來報復了,再等下去,溟滄派身為東主卻無一人在峰頂,那可真是要丟臉丟大了。於是他將所有入門弟子都召集在一起,共同商議對策。

鄭循嘆了一聲,道:“廣源派的莫遠莫師弟雖說年紀還小,但聽說解讀蝕文只在指顧之間,眼下我已派出馬師弟和甄師弟與其對陣,是否能勝,且待結果吧。”

不多時,一個年輕人從偏殿後走進來,向周圍眾弟子俯身一禮,神色黯然道:“師弟我技不如人,只能寄望於甄師兄了,慚愧。”

眾人默然不語。

大概一刻後,一個童子進來稟報道:“諸位師兄,甄師兄暈厥過去了。”

眾弟子面面相覷,其中一人站起來,冷森森道:“莫非是那莫遠見不能勝,所以動武?”

童子忙說:“莫師兄暈厥,只因心神耗盡。”

那人哼了一聲,又坐了下去,他們倒是巴不得動手,只是廣源派這次派了個十三歲的少年來,用強的話,這名聲說出去也不太好聽。

鄭循目光落在一名白衣少年身上,道:“陳師弟,你……”

那位陳師弟連連擺手,道:“鄭師兄不必說了,師弟我也是陳氏子弟,此事不方便出面。”

陳楓出自登揚陳氏,陳師弟出自洛川陳氏,雖然同出一脈,但百年前早已分家,他這麽說雖然是為不想出面而找借口,但也不算是強辯,鄭循不好逼迫過甚,目光又轉向另一名面目冷峻的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