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蕩雲峰上爭天門(二)(第3/3頁)

果然,不多時,成師兄面色頹然,推盤而起,搖了搖頭,嘆氣道:“師弟高明,師兄認輸了。”

這句話一出口,站在一邊的閔樓不禁跌足一頓,似乎輸得是他一般。

莫遠嘴角一翹,哼了一聲,道:“溟滄派,不過如此!”

他話語中的輕視鄙薄之意令周圍的溟滄派弟子都感覺被落了面子,有不少人頓時臉露怒色。

成師兄既然認輸,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麽自取其辱,取出一只小布袋擲在少年面前,胡亂拱拱手就離開了。

張衍不解道:“這是何意?”

艾仲文解釋緣由道:“那是灩沉沙,那莫師弟孤身前來,怕眾弟子一齊上前邀鬥,是以立下賭注,不是入門弟子,不管誰人上前,都要拿一斤灩沉沙作為彩頭。”

灩沉沙是五行神沙的一種,在江水湍急的地方才有產出,在江心石的石縫中淤積的時間越久則珍稀,在溟滄派出產較多,張衍忖道這莫遠也是好算計,不但攔住諸弟子去路,自己還能借這個由頭小賺一筆。

看著桌上已經堆積五只小布袋,這個莫遠已經至少贏了五次。

接下來又有幾人上場,都毫不例外的敗下陣來。

艾仲文嘆了一口氣,道:“我不如此人。”

人群中的閔樓憤然跺腳,道:“不提諸位入門師兄,只是張衍張師弟在此,也定能贏這小子!”閔樓雖然祖上也曾出過大神通的修士,但如今家門早已沒落,沒有入門弟子那般只看重張衍出身。

一聽這話,原本有些沮喪的眾人仿佛都被提了醒,仿佛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不管是不是知道張衍,都紛紛點頭稱是,總不能叫莫遠當真笑話溟滄派無人。

莫遠聽到這句話後,一揚眉毛,冷笑道:“什麽張師兄,可敢出來一見?”

站在張衍身旁的艾仲文突然轉頭看向他,眼中也多出了幾分期待。

不過隨即他卻失望了。

張衍非但沒有挺身而出,反而向艾仲文使了個眼色後轉身就走。

艾仲文一怔,猶豫了一下,隨即擡步跟上。

走出數百步後,張衍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笑道:“艾師兄可是以為我張衍是臨陣退縮?”

艾仲文勉強笑了笑,道:“張師兄此舉必有深意。”

張衍微笑道:“其實,要勝莫遠不難。”

“哦?”艾仲文一呆。

張衍自信一笑,道:“並不是師弟我開口大話,我觀莫遠,雖然在蝕文上頗為精熟,但每到一處難隘還需用竹籌推演,要比拼籌算之力,他還是遠遠不如我的。”

艾仲文不由點頭,別的不說,張衍解讀蝕文從來不用竹籌,這一點不說他自愧不如,下院三觀弟子又有誰敢言能做到?可這樣一來,他更加不明白了,張衍明明有實力,為什麽卻又不上呢?難道說有什麽難言之隱?

“師兄可是疑惑我有勝算,為何卻又不比?”張衍似笑非笑地說道:“艾師兄,我若上了,不勝,只不過招惹一頓恥笑,若勝,眾師兄必恨我,反而可能丟了性命。”

艾仲文先是一怔,隨即細細一想,不得不承認張衍說得在理!

一眾入門弟子都被堵在山下,你一個記名弟子偏偏能贏,那豈不是說我們這些入門弟子都比不過你麽?雖然其中真正內情有所出入,但只要一經傳言,等於變相重重掃了這些人的臉面,沒有好處不說,反而遭人忌恨。

艾仲文拱拱手,歉然道:“張師兄,怪我未曾想通此節。”

他又想到偏殿中胡勝余那陰沉的臉,心中正想提醒張衍小心,卻又聽張衍話語一轉,說道:“然則,我也是溟滄派弟子,自然不能坐視他派弟子肆意上門欺淩!”

艾仲文聞言精神一振,道:“師兄打算如何?”

張衍淡淡一笑,道:“阻住眾弟子去路,既然廣源派做得,為何我們做不得?”

“張師兄,你是說……”艾仲文兩眼盯著張衍,神情略略有些激動,他心中此時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念頭在滋生,只是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聽說三年前陳楓陳師兄以一人之力阻住兩派弟子,使其無一人可以登頂,張某心向往之,有意效仿,他們若攔我派弟子一日,我便也攔他們一日。”張衍背脊一挺,目光中淩然生威,道:“艾師兄,可敢與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