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霹靂聲起,四候入手(第2/2頁)

張衍看得仔細,在那雨水之中,有數滴如瓊漿玉乳一般的雨水亦是隨之而下,他並無一絲遲疑,將玉瓶小心迎了上去,一滴一滴將其收了回來。

這雨六十年一降,每次要持續三個時辰之久,而那四候水就混雜其中,若是眼力稍差,便會漏過,他自然是不敢大意。

然而這個時候,天上卻正巧有一行人路過,聽聞了那雷霆鳴響,便往這邊過來。

這行人渾身上下都透著邪氣,前方數十人擡著一只披紅掛彩,兩側垂有繡球的飛轎,身後跟著百數個男女侍從,皆是頭戴高帽,腳踏黃符,面目僵硬,膚色慘白之輩。

這時那轎簾一掀,隱隱可見一穿著彩衣的女子坐在其中,她眼波流轉,向外張望了幾眼,然後沖著一名女童招了招手。

這女童走了上來,垂首道:“大家,可有吩咐?”

“此處靈氣濃厚,天地有異相,定是有什麽珍寶出世。”女子瞄了一眼那艘龍國大舟,下巴一擡,努嘴道:“你去打聽下是何方道友在此,若是不入流的散修,隨手滅了便是。”

女童應了一聲,下了雲頭,但是行不遠便有一道遁光攔住,一個粗豪大漢似是與他說了句什麽,不多時,她便回轉了過來,低頭道:“大家,這兩人都是有來歷的。一個是陶真人的大弟子郭烈,另一個似是溟滄派弟子。”

女子聞言吃吃一笑,道:“喲,都是好大的來頭,陶真人向來護短,此次更是要在外海開派,我亦要前去觀禮,不能不給他面子,溟滄派更是厲害了,聽聞如今已有十大洞天真人坐鎮山門,便是少清派亦要被壓下一頭去,奴家可惹不起,還是早點走了吧。”

她深深看了張衍一眼,隨後放下了轎簾,四十六名轎夫便踏雲而走,須臾便不見了蹤影。

張衍自始至終不曾向這裏望過一眼,只是專心承接那四候水,待三個時辰一過,天上雲收雨歇,昊日重放,他喝了一聲,將袍袖一卷,收了那玉瓶回來,縱起遁光回了大舟。

只是一落至甲板之上,早就站在那裏的郭烈沖他一瞪眼,嚷道:“你這小子,不是郭爺我替你攔下那幾個賊鳥人,你豈能這般順利?這筆賬你又欠我了。”

張衍笑了笑,拱手道:“多謝道友了,適才未曾細看,不知這些人是什麽來歷?”

郭烈嘿嘿一笑,道:“此時西南之地來得一個教派,名為屍囂教,專做那收斂修道人屍身的勾當,怕是此次也是聽聞仙府出世,是以出來攪風攪雨了,我若不是傷勢未復,妖魄散失,依了我的脾氣,早就上去將這一幹滿身邪氣之人打殺了事。”

張衍剛要說話,卻若有所覺一擡頭,往天空看去,訝道:“我來此處月余不見一個人影,今日倒是熱鬧了,剛走了幾位,又來了不少。”

遠遠有四名修士駕光飛遁而來,這四人有男有女,其中一名頭戴方巾的年輕修士見了龍國大舟,不由一陣驚嘆,指指點點,等目光瞥見了郭烈,驚喜出聲道:“看,是郭師伯!”

這聲響喊得響亮,張衍也是聽得清楚,笑道:“原來是郭道友的同門。”

然而郭烈見了他們,卻是臉色古怪,嘿了一聲,嘀咕道:“這群混賬小子,又惹什麽禍了?”

這四人瞧見了郭烈後,遁光又快了幾分,幾個呼吸之後便落在了甲板之上,一齊行禮道:“見過大師伯。”

張衍看了看這幾人,卻有些微微訝異,除了當先那戴方巾的修士是玄光二重外,其余三人都是玄光一重修士。

聽聞這陶真人座下四大弟子,除了郭烈是小金丹之外,其余都是化丹修士,而他徒孫輩如今修為也是不弱,這般會教徒弟,恐怕溟滄派中也沒幾個元嬰真人能做到這一步。

那頭戴方巾的弟子行禮之後,嚷道:“師伯,崇越真觀的沈鳴孤扣了審師兄,言道要我們用一只靈鶴去換,求師伯為我們主持公道!”

郭烈平時在門中最是照看下輩弟子,又是和陶真人一般護短的性子,是以有什麽麻煩他都願意出頭,可此時聞言他咧了咧嘴,他雖是好鬥,但如今重傷初愈,妖靈精魄盡毀,哪裏能和人相鬥?

這沈鳴孤的名頭他也聽說過,崇越真觀中年輕一輩中的好手,離元陰陽飛刀火候也是不俗,以就算是他全盛時期也不敢說能穩勝,何況如今這半殘之軀?

見這幾人眼巴巴地望著自己,郭烈一陣頭疼,拍了拍腦袋,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指張衍,道:“你們,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