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火滅人消魂飛去(第2/2頁)

雖則將此一擊擋下,晏玉螓她卻被一股無形氣浪一沖,倒退了幾步,發髻一散,滿頭青絲隨風飄蕩,遮住了視線。

晏玉螓咬緊玉唇,一甩頭,將秀發揚起,玉指尖處逼出一縷火芒,一狠心,索性將這礙事秀發燒去一截,露出蒼白俏容。

她仰臉看去,見張衍如神將一般大步行來,氣勢勇烈剛猛,仿佛擋在面前諸物無不可以踏得粉碎,不覺氣為之奪。

她知道以尋常法門定是阻擋不住此人,便暗起心思,忖道:“若不傷了此人,此番定是逃脫不得。”

她一轉念,就想了一個法子出來,當下偽作重傷不支,暗把法訣掐起,只等張衍上來。

張衍身經百戰,反應何等敏銳,見她忽然不動,就覺出異狀來,便將腳步稍稍放緩。

晏玉螓見張衍有止步之意,以為被他看出破綻,心中一急,不再等待。

呵了一聲,只聞一聲清清脆響,她額頭上那顆水滴狀的晶瑩紅玉突然破碎,化作一道白煙飛出,其速快若馳電疾雷,眨眼間便已是飛到了張衍眼前。

張衍心中卻閃過一絲警惕,並不硬接,而是起袖袍一揮,只把衣角迎了上去,砰的一聲將這道煙氣拍開。

他低頭一看,卻見有一層黑氣染在衣角上蠕蠕而動,詭異非常,果然有暗含玄機。索性他身上這件衣物乃是從蕭翰身上得來的寶衣,是以此氣無法透衣而入。

他哂笑一聲,舉步上來,到了晏玉螓身前,便是一錘打來。

晏玉螓見此法仍是沒有奈何得了張衍,再無半點鬥志,眼見金錘砸落,急抽腰間法劍抵擋,只是那錘如山嶽壓來,一股巨力傳至,法劍脫手而飛,她渾身一顫,身形搖晃,連退幾步,喉嚨一甜,忍不住又噴出了一口鮮血。

張衍得勢不饒人,手中金錘順勢攔腰一掃,晏玉螓來不及躲閃,情急中忙扯過幡旗擋在身前。

張衍這一錘卷起一股惡風,猛錘下擊處,“哢嚓”一聲,便將這杆陰煞屍瞑幡旗打折。

這幡旗一倒,慘霧中似有一枯面髑髏升起,無聲無言咧了咧口,似是說了句什麽,眨眼便散去無蹤。

見這幡旗被毀,晏玉螓陡然發出一聲尖叫,只覺希望已失,她用憤恨怨毒的目光盯著張衍,尖聲叫道:“李元霸,本姑娘絕不會死於你手……”

她把法訣一掐,兩腮忽而艷紅一片,呼的一聲,只見無數火芒從她眼耳口鼻中竄出,火勢再猛的一漲,整個人就爆成一團血霧,一陣微風卷來,已是消弭不見。

張衍一怔,點了點頭,他修行至今,自行了斷的修士甚是少見。那是因為就算到了危機關頭,修士寧可行險一搏,也不願放棄那一線生機,此女如此舉動,倒也可稱剛烈。

不遠處那青雲一陣抖動,宛如碧波生漣漪,青衣少年從裏走了出來,對著張衍說道:“李元霸,本座眼下倒也贏不了你,本座之意,再鬥下去怕是短短時日內難以分出勝負,不如改日約地再鬥,你看如何?”

不待張衍開口,他又嘿嘿一笑,道:“你若是覺得有把握勝過本座,盡管上來一試。”

他適才療傷時被那水行真光掃過,只覺渾身氣息不穩,隱隱要往那光華中落去,他只以為這是張衍手中法寶,自思憑眼下這具殘破肉身,如再堅持鬥下去,鐵定是拿不下張衍的,因此便想把手休戰,待來日修補好肉身再來一鬥。

張衍此刻還不想殺了此人,他胸中真火旺盛,正要覓地潛修,而且這火勢也不知能燒開多少竅穴,若是不足,還是要從這人身上找尋機緣,是以此提議也是合他心意。

他微微一笑,道:“道友若是無礙,半月之後,你我再在此處相會,到時再定個勝負。”

青衣少年也是爽快,喝道:“就這麽定了。”他一甩袖,騰起一團青雲,就破風飛空而去。

張衍卻並不急著走,在雲中默默站立片刻,一指地下,翻開一個土坑,將晏玉螓留下的散碎遺物盡數埋入,隨後袍袖一揮,將其掩蓋了起來,這才飛遁而去。

用不了多時,他就回到了九頭峰附近,在自己先前開辟的洞府外轉了一圈之後,卻未曾見得石公蹤影,想必已是覓地躲藏了起來,此時他芝祖軀殼入手,倒也無需去尋。

這青寸山中,此時能威脅到他的人已是少之又少,因此也不耐再去別處,往這洞中一坐,起指引了一塊巨石封了洞門,就將體內那一團真火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