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劍飛來開坦途(第2/2頁)

張衍淡淡一笑,一伸手,將牌符攝入手中,胡至理與霍至器相視一眼,都是得意,門中有低輩弟子稱張衍為百年來第一真傳弟子,在他們看來,什麽百年第一,在這等威壓之下,還不是一樣要屈從低頭。

誰知下一刻,他們臉色便變了,只見那牌符化作細碎粉末,從張衍指縫中流下,灑在地上,只聽他冷然言道:“你們兩個不過是上明殿長老,修了數百年也只是玄光修為,坐在那裏混吃等死之輩,又何來權職管到我的頭上?給我滾出去!”

他袍袖一揮,大殿內霎時起了一陣狂風,兩人哪想到張衍居然說翻臉就翻臉,頓時大驚失色,想開口說什麽,卻突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神智。

待再醒過來時,他們發現自己已是躺在了昭幽山之下,發髻散亂,渾身衣衫破破爛爛,猶如乞丐一般。

這兩人顫抖爬起,恨恨對著昭幽山上大聲言道:“張衍,我們老實告訴你,你便是想赴丹會,也未必能出得了山門。”

此言一出,天空中忽然卷一陣清風,兩人嚇了一跳,以為張衍又要出手,手忙腳亂地駕起玄光,抱頭鼠竄而去。

站在雲中的劉雁依輕輕一笑,回轉大殿,道:“恩師,那兩個老厭物走了,不過聽他們話語,似是還有後手。”

張衍笑道:“此事你不必多管,為師自有計較,且下去吧。”

劉雁依欠身一禮,便自退下。

張衍回了主府,閉目打坐去了。

如此過了半月,昭幽天池卻是平靜無波,並未有什麽異事發生。

然而到了品丹法會這一日,昭幽天池山門之外,卻來了兩名年輕道人,往那峰之上一坐,各自不言不語,只是目注天池山門。

其中一人羽衣星冠,神意瀟灑,腳邊趴著一只白羽飛鷂,張衍也曾見此人,乃是與他同在南蕩澤剿妖的任名遙,孟真人座下記名弟子。

而另一人相貌平庸,頭戴高冠,青布道袍裹身,但一雙眸子卻是靈動異常,充滿華彩,反而使人見之難忘。

此番他們是一位師兄之托來此,要阻那張衍前去品丹大會。

其實這其中深意胡至理與霍至器看不穿,他們身為師徒一脈中的佼佼弟子,又豈能不明白?

張衍無論丹成幾品,高也好,低也罷,總之出現在品丹之會上,不外是丟臉和揚名兩種結局,可無論是哪種結果,都不是那位師兄所願意看到的。

兩人坐到隅中時分,忽見天池之水一陣搖晃,陣門打開,一道白霧霎時沖了出來,欲往溟滄派山門投去。

任名遙眼睛一眯,知是張衍出來,立即振袖起身,腳踩飛鷂,攔在前方,開口喝道:“張師兄,留步!”

而另一名高冠道人也是同時駕煙氣而來,不言不語立在了另一側,對張衍隱隱成包夾之勢。

張衍似乎絲毫不覺意外,神情從容,微笑言道:“原來是任師兄,不知道此舉何意。”

任名遙沉聲道:“張師兄,我等也是受人所托在此阻你,望你不要令我等為難,若是你能回轉過去,我二人也不會執意與你過不去。”

他雖與張衍接觸甚少,但也知對方卻不是輕易屈就之人,不是言語所能動搖,昔日他曾被張衍壓在下風,是以此番來此,實則心中也不無比較之心。

而另一名高冠道人,則是目光灼灼盯著張衍,作勢欲動,似是只要他一個不答應,立刻便要出手。

張衍淡淡一笑,道:“既如此,那也不必多言,手下論真章吧。”

他目光陡然一冷,還未出手,只是氣息湧起,兩人氣機感應之下,忽覺得遍體生寒,似乎對面這人比之適才危險了十倍不止,心中一陣沒來由的恐慌,臉色都是大變,齊齊往後暴退而去。

這一瞬間,任名遙已知張衍遠不是自己先前想得那麽簡單,已不敢做那單打獨鬥之想,大喊道:“黃師弟,一起動手。”

只是他們方才有所動作,卻有一道浩浩劍芒斬破虛空,自天外飛來,兩人只覺眼前光華亂晃,千萬條劍氣揮灑下來,寒氣肆溢,冷芒迫頸,似乎隨時可能被一劍斬下頭顱來,駭然之下忙退避開去,任名遙驚魂甫定,喉頭一動,幹澀道:“寧師兄?”

霧雲一分,寧沖玄踏出虛空,衣衫獵獵,一人在前,如劍橫空,他目光冷然一掃,淡淡言道:“張師弟,你且自去,我看誰敢阻你。”

張衍微微一笑,對著寧沖玄拱手一禮,也不多言,便駕雲而走,化一道白煙飛去不見。

在寧沖玄注視之下,任名逍和那高冠道人竟絲毫不敢有所動作,無奈對視一眼,只能眼睜睜看著張衍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