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鎮教神尊像

公羊盛方才被赤雷珠逼至數裏之外,難免援手不及,眼見張衍於頃刻之間,連斬二人,他先是愣了片刻,隨後跺腳重重一嘆,把拿起的法訣散去了。

剩下列玄教那幾人看到這一幕,眼神之中除了生出些許驚懼之外,還夾雜著一絲茫然無措。

他們本是一鼓作氣而來,原想著這張道人再厲害,七人合力,也定能一戰而下。

卻不想還未曾傷得此人分毫,己方卻是折了兩名元嬰長老。

要知列玄教先前已有兩名長老死在張衍手中,如是再鬥下去,那還要再死上幾人?

一想到此處,他們心中皆是忐忑不已。

壯大本教固然是好,可也要行得通才可,若是搭上自家性命,便就不值了。

能做到教中長老地位的,無不是經過了數百年的辛勤苦修,眼下福樂還未享受足夠,又怎能急著去死?

就算為教中立下了大功,來生還能再行入道,可誰能說還有今時今日的成就?

公羊盛豈能看不出他們幾人心中這點私心雜念?雖是面上神情不變,心下卻暗叫不好。

他雖是列玄教大張老,但其余長老身份與他也算是平起平坐,平時雖各有私心,但他還能憑借長輩身份壓服下來,可若一旦涉及身死存亡的大事,要想喚得所有人上去拼命,那也是妄想。

若是拿不出應對辦法來,那也不必再鬥下去了。

可適才與張衍鬥了幾個來回,他也是看出,除自己之外,剩余四人如與張衍單獨對上,能保得性命已是不錯。

而他更為擔憂的是,方才張衍那一步之間,邁出上百丈,有這等挪轉神通,隨時隨地可以脫出戰圈,去往他處。

他原本以為有碧玉如意在手,便能制住其劍遁之術,可現在看來,卻根本圍困不住此人。

如不是對方那法寶尚未祭煉完畢,怕是早就去往他處了。

他手中倒是還有一物,能克制此人,可是此寶輕易動用不得,心中一時有些猶豫。

沙道人看出他有些為難,便主動開口道:“師兄,事到如今,唯有請出祖師神像了。”

其余三名列玄教長老,為那譚姓女冠、高師弟及那禿頂道人三人,他們互相望了一眼,禿頂道人站出來道:“師伯,師叔說得不錯,快些請出祖師神像吧。”

列玄教供奉在祖師堂中的神像,共有兩座,一座受日常香火,並無什麽奇異之處。

而另一座,卻是能收凝法力,借以淬煉神像寶體。

尤其是教中有一門心法,每當教眾祭拜祖師神像之時,按法儀而行,就等若在祭煉此物。

四五百年下來,那尊神像不知受了多少教眾頂禮膜拜,如今八脈俱通,腑臟已生,內外已如生人一般。

若是再有數百年祭煉,待此物生出真識之後,再與翼崖上人昔年特意設法留下一縷殘魂相合,定能借體而活,成得一件護教真器,其威不下有一名洞天真人坐鎮教中!

到了那時,如再有神獸相助,列玄教成中柱第一派指日可待。

他們此來圍攻張衍之前,因恐貞羅盟禁陣堅礙難破,又懼其長老得知消息後回來施援,是以攜來此寶,以防萬一。

因此寶物一旦使出,必然耗損元氣,如此一來,那到最後煉成,怕要再推遲百數年。他們本是準備留作最後手段動用,但沒想到張衍竟如此難纏,因而都動了請出神像的意願。

見眾意難違,公羊盛微一沉吟,出聲道:“好,有請諸位教友為我護法!”

聽他答應,四人皆是心中一定,當下應和一聲,站到四角之上,將他護在其中。

這神像共有三層禁制,每一層皆有不同用處,但他們深信,就算只開得一層禁制,要拿下張道人也是綽綽有余了。

張衍目光一凝,他看出這幾人似是又要施展什麽法門,不過上前繞了幾圈之後,卻發現這幾人在四角之上所據方位並非隨意站立,而是暗含陣勢,且守禦嚴密,並無漏洞。

他隨手發了幾道紫霄神雷進去,見並無動靜,就知此陣難破,心中一轉念,索性往後一退,坐定雲頭,看他們作何打算。

不過半盞茶功夫,站在四人中間的公羊盛忽然喊了一聲,雙手向上一托,一縷輕雲冉冉飄升,那雲中有一座面目逼真,身著金縷銀線日月服的翼崖祖師神像被請了出來。

此像約有十丈高下,一現身出來,就有陣陣仙樂鳴響,萬眾膜拜之聲,放出千百道柔和清光,照耀四方,便是整座鹿歧上,也是籠罩在一片祥光沐浴之下。

立在神像之下五人,恰如甘霖傾頂,瓊漿入喉,頓覺渾身舒泰,周身法力澎湃,難以抑制,似是要奔湧出來。

公羊盛也覺功行好似平白增添了不少,頓時精神倍增,高聲,道:“諸位教友,還不動手,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