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玄魔鬥法,各展奇招

那一道劍光斬來之時,確實殺了高若望一個措手不及,他不曾想到,張衍居然能在百數頭血魄之中找準自己的所在。

幸而他比任何人都要惜命,在與還真觀陳清平相鬥之時,甚至連真身都沒有暴露人前,對自家守禦尤為重視,他身上共帶有三面護命血幡,隨那劍光斬下,血幡已是及時發動,將他遁入之中,以旗面替死,得以逃過一劫。

他反應極快,不待劍光再次折返斬來,就已從幡旗之中遁出,身軀一晃,化出十余道血魄四散飛去。

張衍目光一閃,他敏銳捕捉到,高若望雖應對及時,但躲避之時卻頗有幾分狼狽,匆忙之中化出的血魄並不多,此時正是自己驅劍追索,猛攻痛擊的大好機會。

於是起袖一揮,十余道紫霄神雷發出,往每一頭血魄劈去,但聞一連串雷鳴之聲傳來,十余頭血魄多是被淩空炸散,只其中一頭忽然側身閃躲,避了開去,顯是其真身所在。

張衍認出正主所在,眼神陡得淩厲了幾分,劍丸隨念而動,化虹飛馳,霎時直逼過去。

高手相爭,一線之間便可決定生死。

高若望自知一招失機,露了破綻,下來便需面對張衍那疾風驟雨般的攻勢,若是有一步應對失措,必是落敗身死,登時大喊一聲,全力把遁光一展,天上那道血光竟自縱開數十丈,居然搶在劍光到來之前,去到了百丈之外。

張衍清喝一聲,身劍合一,化一道長虹飛起,須臾工夫,就已追至其身後。

高若望不待他發劍斬來,故伎重演,身軀一個顫動,又化出十余頭血魄分頭逃竄,忽聞空中雷聲大響,立時將大半血魄轟散,唯有一頭閃了過去,望北而馳。

張衍心念一轉,照此局面,無有數個時辰水磨工夫,決計無法斬殺此人,且到了最後,自己必也是法力消耗不小,屆時如再有一名敵手出來,那就難以應付了,因而把劍光一收,不再追擊,暗道:“這人遁光也是不慢,不必我差得多少,又有血魄分身混淆視聽,如無有禁鎖天地之法,我縱可占得上風,也甚難斬殺,看來唯有引得其過來,用那招試上一試了。”

高若望從劍光之下脫身,一連飛遁了數裏,到了遠空之後,才把身形頓住,將法訣一掐,周圍再現出百余頭血魄來,到了此時,他才定住心神。

回想方才情形,也是心有余悸,思忖道:“這張衍與我法力相差無幾,遁法又勝我一籌,既然此兩處無法討得便宜,那便唯有在道術之上尋求勝機了。”

修士對敵鬥法,皆是揚長避短,他自認為自己數百年修行,在法術運使一道上,當能壓過張衍一頭。

他從袖中取了一面慘白盾牌出來,此物當中稍細,兩頭寬大,牌面上有一慘惡鬼面,面容時哭時笑,似是活物,起指一點,盾上鬼頭發出一聲淒厲之聲,連連出聲討饒。

高若望冷笑一聲,把盾祭在空中,立時有一道慘白光霧落下,罩住了全身。

這件法寶名為“屍皮笑面盾”,是他師門長輩所賜玄器,原是剝了千余名修士的人皮,以血魄宗秘法祭煉而成,因而兇性極盛,每次動用之前,必需施以教訓才能服帖,是以平時他甚少動用,而此刻要與張衍比鬥法術,這才拿出護身。

料理停當後,他便兩袖一擺,乘風往前行來。

張衍與高若望打得一般主意,因而也不過分逼迫,先把劍光收在身畔,隨後心意一起,金光乍現,乾坤葉飛出,懸在頭頂之上,亦是腳踏罡雲,向前飄去。

兩人緩緩接近,不多時又到得百丈之內,便各自頓住身形。

高若望目光凝注過去,見張衍頂上罡雲光騰五色,腳下水光瀲灩,蕩漾閃動,似下一刻便會化為驚濤駭浪,暗忖道:“要拿下此人,非先破得此術不可。”

他大半攻敵法術皆系在血魄之上,但有水光存在,對他而言卻是一道橫亙在前的障礙,是以必須先行設法解決,便即心意一起,身側就有數十道血魄如箭射出,紛紛向張衍撲來。

張衍並不躲避,指使劍光飛去,一連殺斬十數頭血魄,只剩下三四漏網之魚,猶在往裏沖來,忽聞水潮聲起,還未近得十丈內,便被嘩嘩揚起的水行真光一卷而去。

高若望看他守禦森嚴,門戶極緊,神情凝重了幾分,心下默默一察,那被收入其中的血魄感應只稍稍傳來,似有若無,只是再有片刻,便徹底斷了心神聯系。

這時他已是有數,血魄被收去之時,張衍也無法立刻滅殺,需有些許工夫才能化去,心中暗道:“以張衍法力而言,此術也定有極限,需以秘法破之。”

血魄宗中功法,有上中下三法之分,下法無法是抓來魔頭修士,煉化為血魄,只有吞吃骨肉皮血之能,似低輩修士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