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寶圖寶氣兩相合

張衍此時與那女子還相隔十余裏遠,但稍作感應,卻能隱約察覺到,自己身周圍似被一股無形法力所籠。

此術與禁鎖天地之術似有幾分相似,但發動之時,卻更令人難以察覺,顯是洞天真人的神通手段。

一旦雙方道行修為相差過大時,任何花巧都成了徒勞之舉,對方哪怕只是一縷化影分身至此,也絕非他能夠正面抗衡,要想從其手下走脫,尋常辦法絕不可行。

張衍腦海中轉著念頭,身形卻是不停,腳踏罡風而行,用不多時,就到了那女子近前,在其冷冽如刀的目光逼視之下,卻仍是神色自若,面上渾然無有半點怯懼之意。

那女子負手立著,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言道:“你便是張衍?果然有幾分膽色,難怪輕筠亡在你手,不過既是她自家技不如人,我也不來尋你麻煩,今日留下鈞陽精氣,我放你過去,如若不然,擒你回我山門,倒也不怕你不就範。”

張衍雙目微微一閃,先前那二人雖都是沖著鈞陽精氣而來,可行事上總還有幾分遮掩,未曾撕破臉面,可此女這般毫無顧忌地宣之於口,足可見其對此物已是存了必得之心,他起手一拱,沉聲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那女子冷言道:“我名諱便是說了出來,你也不知,不必多言,予你半炷香,你好好思量清楚。”

說到這裏,似是要點醒於他,又言:“此處雖是溟滄派山門前,可休要指望有人前來救你。”

張衍聞言,卻是把袖袍一擺,鏘聲言道:“不必了,既要出手,又何需再等,這便速速來個了斷就是。”

那女子未料到張衍回答的如此果斷決絕,神色略略一僵,繼而浮起一股慍怒之色,惱道:“如此不知好歹,這卻是你自找的!”

她挽袖擡手,露出半截玉臂,對著前方就是一指,霎時有千數飛星揚起,如夜中螢蛾,化為一道道撲閃不定的流光溢彩,自天地四方劃空而來。

張衍那大巍雲闕雖是已是無法抵擋此人,可除此之外,卻還幾件守禦寶物,將早已藏在袖中的“金羅地軸符”一捏,頓有一道金光冒出,把身軀牢牢圈圍住了,同時心意一引,眉心一道紫光浮出,在那裏閃爍不定,似隨時可以飛出。

他思謀好的對策之中,這第一步尤為緊要,只有擋得住對方一擊,才能言及其他。

然而洞天真人有何神妙莫測的手段,他也無從知曉,無法做出準確判斷,是以只能做好萬一打算,這金符若是抵擋不住,便唯有祭出最後殺招了。

那散亂星雨過來,須臾間就撞在了法符金光之上,一時打得金芒亂閃亂蹦,顫動不已,看去已是不能支撐許久。

張衍卻是精神一振,他要得就是這片刻喘息,此時得了機會,把身一抖,起了小諸天挪移遁法,忽化一道光芒墜地而去,到了地表之後,倏爾沒入進去,就此消失不見。

那女子顯是未曾料到他有如此能耐,怔了一下,隨即冷笑道:“便是遁術佳妙,這方圓五十裏內,皆在我法力禁鎖之中,且看你能跑往何處去。”

她伸手虛虛往下一按,身畔雲光往下一沉,千百點星光齊泄,在地表之上一陣亂打,轟轟震動不已,只眨眼間,就打出了數十個百丈深坑,且還不斷往下擊去。

此時天雲之中,那中年修士與辛老道二人正在觀望戰局,中年修士玩味言道:“這位周道友好大的火氣,這樣肆無忌憚,也不怕惹惱了溟滄派。”

辛老道面無表情道:“周如英畢竟初成洞天未久,志得意滿,想我等那時,不也是這般張揚?”

中年修士點頭道:“玉霄派若是拿了精氣去,也不失為一樁好事,有先前十派之議,不怕其不分潤些許出來,只是今日周娘子得罪了這位張道友,來日可是平白添上一個大敵啊。”

辛老道漠然言道:“周氏有一弟子喪命張衍手中,要說仇怨,早已結下,況且似玉霄這等萬載大派,哪會在意這許多?”

中年修士嘿了一聲,道:“三大重劫一至,若是運數不好,便是我等也未必能躲得過去,還是小心一點為上。”

張衍借了土遁之術,往地底深處行入,他本意是借此拉開彼此距離,只要擺脫了對方法力束縛,那時再往他處去,也就容易許多了。

可深入數千丈後,卻感覺那法力卻是牢牢罩在身上,不曾減弱半分,暗忖道:“洞天真人之法,果是匪夷所思,這法力困鎖之術,渾圓如一,竟是不受山水地勢所限,看來此法不可行!”

他這五行遁法也是神通法術,越往深處去,所需法力是越大,若是執意逞強,恐還未得脫身,法力就先耗盡了。是以行得一二千丈遠後,便不再堅持,把身一折,往外遁走,只瞬時間,便出去了十余裏。如此他尚還不覺穩妥,接連掐動法訣,三息之後,已是到了四十余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