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書約峨山(第2/2頁)

溫道人讓開身軀,露出最後一人,卻是一個身軀矮壯、布鞋高冠的道士,此人面目平板,眼眉細小,留著稀落胡須,看去貌不驚人,見了張衍,卻是略顯局促,施禮道:“涵淵弟子趙革,見過府主。”

張衍笑道:“師弟請起。”

他溫言和語地說了幾句話,趙革只是唯唯諾諾,又問起襲擊他之人是誰,卻是語焉不詳,顯然性格內向,不善言辭之人。

張衍也不以為意,安撫一番後,言道:“趙師弟重傷方愈,不宜勞累,且先回去休養吧。”

趙革低頭謝過,退了下去。

楚道人嘆了一聲,道:“趙師弟是個老實人,本來此次采買不該他去,只是溫師弟性子沖動,行事魯莽,小弟又需坐鎮山門,是以別無選擇,只得由他前去,卻不想差點害了他。”

張衍卻問道:“不知這位師弟壽數幾何?”

楚道人凝神想了一想,回道:“趙師弟拜入恩師門下時,不過是十來歲的孩童,算來也不過兩百三十余歲。”

張衍點了點首,笑道:“我觀這位師弟,資質卻在楚師弟和溫師弟之上,只是他所修行的功法卻是與自身不合,以至耽誤了。”

楚道人這卻不好接話了,當年所習玄功乃是當年沈柏霜所傳,張衍因身份不同,修為又高,自可以直言其中不妥,可他們身為弟子,卻絕不可以在背後評議老師的不是。

張衍也不在這話題上多做糾纏,他自袖中取出一張符紙,以指為筆,淩空施法,一盞茶後,取下交予楚道人,道:“這其中有三篇功法,三位師弟取去修行便可。”

他身為十大弟子之一,溟滄派內最為高深的五功三經早已看過,但此法輕傳不得,不過他當年在經羅書院中曾觀覽門中典籍,卻是知曉不少上乘功法,索性挑選幾門合適三人修煉的傳下。

楚道人立刻猜出,這三篇功法,必然在自己原先所習的法訣之上,心下不由大為振奮,小心放入懷中收好。

張衍看了一眼,道:“楚師弟無有袖囊?”

楚道人老臉一紅,道:“趙師弟去仙城采買靈物,便借予了他用。”

張衍轉首對汪采薇言道:“采薇,稍候取三只袖囊送至三位師弟洞府中。”

楚道人連忙謝過。

張衍微微頷首,道:“楚師弟,勞煩你一事,你替我往峨山派一回,約那位雍真人改日一晤。”

溫道人聽了,卻是激動站起,道:“師兄這是要約戰雍復?”

隨後又恨恨言道:“這回傷了趙師弟的定是峨山弟子!府主可不要對他客氣!”

張衍笑而不答,他看得很是清楚,門內諸事其實並不急於一時,倒是峨山派這外部危機卻是需先解決了。

然而從先前問話來看,峨山派行事手段其實並不激烈,這兩百年來,兩派弟子之間也從未有過正面沖突,顯然亦有底線之人。

他們絕不會不知此時涵煙派的境況,便是趙革帶了些許修道外物回來,也絕然支撐不了數載,兩百多年都耐心等了下來,也不至於等不起這些時日。

趙革雖是身受重創,然而身上靈貝並未被劫奪了去,這更是從旁側說明不是峨山派所為,其中定是別有緣由。

楚道人見溫道人興奮不已,在那裏叫嚷不停,他小心看了看張衍,卻是喝罵道:“府主如何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如何輪到你來置喙?還不住嘴。”

溫道人一怔,面上悻悻,卻也不敢再說。

楚道人回過身來,道:“小弟這便前去,府主可還有什麽話要小弟代傳?”

張衍笑道:“你可告知那位道友,約見之地可有他來選。”

楚道人點頭應下,便即告辭下了峰頭,回了自家洞府,那三篇功法放入禁制之中收好,轉身正欲出門,卻是一拍額頭,道:“趙師弟與溫師弟都有了功法,我方才怎得忘了提一提高師弟?以他的資質,若能入府主法眼,也定是能一飛沖天。”

想了一想,他喚過一名弟子,道:“去把你高師叔喚來,就言我有要事與他說。”

那弟子去了不到一炷香,便就回轉,道:“師父,高師叔方才下山了,也不知去了哪裏。”

楚道人皺起眉頭,心下忖道:“這等時候,他下山去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