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承陽繼統寶玉符(第2/2頁)

嵇道人一心逃遁,並未察覺到張衍追在身後,不過這回源合真之法一起,不入身軀之中那萬無可能半途撤去,就是他有所發現,也是毫無辦法。

張衍追著他向南飛遁,過有半日之後,前方那一線靈光忽然一頓,轉頭破開罡雲,往地表飛投去,須臾沒入一座人跡罕至、荒草萋萋的山谷之中。

他展袖撥開罡雲,朝下看去,這谷地四面環山,崖壁陡峭,草叢之中隱隱約約有許多碎散石塊。

這些石塊並非胡亂擺放,而是布成了一門陣勢模樣,只是布陣者頗為用心,知曉拿草木遮掩,免得引人注目,要不是仔細分辨,還很難分辨出來。

張衍點了點頭,看來此地便是那人藏匿軀殼之處了,他圍著這處山谷轉了一圈,發現有不少暗藏溝谷,自己若是自正面攻打禁陣,此人極有可能自地下遁逃,需得設法防備。

略作思索,他伸手一指,垂下一幕黃芒,沿著這片山谷外圍劃了一圈,霎時聚土成鋼,將此地圈為了一片絕地。

做完此事之後,他確認無有疏漏,便把“五靈白鯉梭”往天中一祭,往禁陣上打了下來。

嵇道人回至身軀之中,神色間滿是疲憊,此番鬥法非但未曾奪回龍珠,還把防身保命的法寶折了進去,他也是心疼不已,尤其是那承陽符,幾若是割了他心頭肉,他猛喘了幾口氣,伸手一把將發髻扯了,任由頭發披散下來,賭咒發誓道:“我嵇告章在此立誓,今日之辱,來日必百倍報之!”

他正發誓時,忽然聽得察覺外間傳來一聲震響,似有人在攻打陣門,心下一緊,沖了出來一看,見到天中那道人影,頓時又驚又懼,身形止不住顫抖起來。

他怎麽也想不到張衍居然不肯放過自己,反而還能追來此地,方才發誓之語,好似成了笑話。

此刻他元氣大傷,這陣勢若被打破,可以想見下場為何。

神色來回變幻了幾次後,他認為不能在此束手待斃,自袖中匆匆取了幾件法器出來,擺在了禁陣四角,此舉不求阻敵,只求能拖延得片刻時間。

做完此事後,他往事先準備好的坑道中去,這裏幾條路是他布陣之前留下的隱秘出口,可以由此繞過陣法,直通旁側山界,可以無聲無息地逃脫而去。

入了地坑之後,他一路向前,可等到了盡頭,卻是手足一片冰涼,坑道上去之路竟不知何被人以大法力挪轉了去,而四周泥壤更是變得堅如鐵石,想要硬闖,勢必弄出極大動靜不可。

要是換了他人還好說,可他知曉天上對手遁法高明,要是如此做了,就是能逃了去,也遲早會被追上。

此路不通,他猶自不肯死心,又到別處查探了一遍,可不論哪一處皆是如此,沒有給他留下絲毫漏子,不禁面若死灰,頹然坐下,此刻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總算也是體會到惠玄當時心情。

聽著外面陣勢響動一陣接著一陣,嵇道人眼中滿布血絲,霍地站起,恨恨道:“不過拼得一死而已。”

他從袖中把祖師牌位請了出來,擺在地上,而後將隨身道書拿出放在一處,恭恭敬敬叩首三遍,嘆道:“祖師在上,恕弟子無能,不能重振山門了。”

說完,他取了一只玉璧貼在胸口,此物能藏元靈,準備到萬不得已時只能拋卻肉身,法身則可躲入玉璧之中,看有無機會轉去投生。

這時外間聲響越發大了,一聲響過一聲,顯是破陣在即,他只是木然站著,並不前去阻止。

不知過了多久,傳來好似山崩一般的大響,腳下也是傳來劇烈震動,而後就覺一道靈機就往以極快速度往他藏身之處過來。

嵇道人這時終於動了,大吼一聲,忽然撞開頂上泥土,沖上天際,朝西遁走。

可還未出得十裏地,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劍鳴,頸側似有寒氣襲來,驚悚之下,匆忙往旁側一躲,一道冷光掠去,半邊臉皮及一只耳朵已被削去。

他不敢回身,忍痛捂著血淋淋的臉頰,拼命逃竄,可此不過是徒然之舉,忽然有數十劍光飛去散在他身軀四周,稍稍一頓,便同往中間一合,霎時就將他斬成了數十截,化作一片血雨紛紛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