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可設祭儀正本源

館閣之內,張衍一番長思下來,自袖中取出了一枚表面潤澤光華的玉圭出來,往上一托,其便受清氣承托懸飄而起,他再拿了一柄玉槌,對著其上一敲,嗡的一聲震響,立有一層如蠶繭也似的玉色光罩發散四方,霎時就將整座大殿遮掩住了。

他一擡手,對著這光罩連連彈指,一道道清光隨之射去,每一道光亮撞中,上方就有符箓紋圖相繼顯現,在面上流轉閃爍。

這是他從門中帶來的遮掩法器,可不令外人窺覬,而送入法力越多,其上符箓越多,防備也是越是嚴密。

而他下來要做之事不方便讓洛山觀之人知曉,故才要做這麽一層布置。

但要是有真陽大能有意探看,那可就防備不住了,但似這般人物,無事也不必要來盯著他,況且這玄洪天外畢竟有太冥祖師的布置,也不是隨隨便便能夠破入進來的。

大約打出了千余道符箓後,他自忖已是足夠,這才停下手來。將那兩界儀晷取了出來,伸手一按,但這一次,這法器只是微微震顫,其上靈光卻似是被一層無形障力阻住,只是微微閃動,卻無法如常顯現。

他點了點頭,對此有所預料,將渡真殿主玉印拿出,稍稍一運,霎時間,那無形之力頓如落潮般退去,而那原本被壓抑住的靈光也是噴湧而出,少頃,秦掌門身影便浮現在內,並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張衍打個稽首,道:“見過掌門真人。”

秦掌門上下看了看他,頷首點頭,神情和悅道:“渡真殿主此回行程可是順遂麽?”

張衍回道:“弟子遵照祖師指點,已是順利到得那機緣所在之地。”

接下來他便將余寰諸天這裏情形告於秦掌門知曉,又著重說了洛山觀從中設阻,令他難以接觸神物一事,最後言:“洛山觀雖自稱承祖師之道傳,可偏偏傳承模糊,譜輩不明,弟子以為,或可從這裏找尋缺口。”

掌門考慮一下,道:“無論哪家宗門,師傳都是緊要無比,從來都是清晰述明,無有含糊以對的道理,此輩自稱太冥祖師門下,若其不願他人知曉,那要麽是祖師有意關照,要麽便是源流不清,名分不正。”

張衍言道:“諸天皆知為洛山觀為我祖師看守神物,此輩也以此名分震懾諸方,並自詡正宗,若當真若此,那當早便宣揚出來,也不至於遮遮掩掩了,故弟子思忖,許其只是偽作此稱,需得尋機辨上一辨。”

任何一家宗派,若是被人冒用祖師之名,或是其明明不是正經傳人,卻偏要攀附上來,那諸天萬界,凡此一脈傳人都有資格來問個明白。

秦掌門道:“渡真殿主欲要如何做?”

張衍回道:“弟子欲在合適時機提出祭拜祖師,請掌門授以此權,其若回絕,那便必不是祖師門下,那此輩自也無資格再阻攔弟子了。”

要求開壇祭拜祖師,也不是隨便來一個人便可做得的,非要是正傳門人不可,何為正傳?衣缽相授,師承不斷,代代有譜可察,輩序亦是有脈可循。

溟滄派中唯有掌門真人方有這等權利,但他為三殿殿主之一,若得掌門準許,自也能夠做得此事。

秦掌門考慮片刻,神情微肅道:“此請我準了,渡真殿主今後在外,若遇傳承不明,卻又妄稱祖師門下之輩,則可自行開壇設祭,正本清源,不必再另行奏稟。”

張衍打個稽首,道:“弟子謝掌門信重。”

再商量了幾句後,他便與秦掌門結束了言語,將兩界儀晷重新收起。

開壇祭拜祖師之權一入手,他便等於握持了一個大殺招。一旦證明了洛山派不是太冥祖師門下後輩,那麽其等所謂考驗便是毫無理由的刁難,一個連旁脈都算不上的宗派又何來資格對正傳弟子指手畫腳?

不過此舉真要真是做了出來,也是將洛山觀逼到了墻角,此輩終究勢大,而且還是在自家地頭上,便是被扒掉了身上那層光亮外衣,要對付他也總是有辦法。是以不到無有辦法之時,他還不準備走這一步。

現在他考慮的是,既然從內部打不開局面,那就設法從外部找尋辦法。

洛山觀之所以敢於給他設置障礙,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初來乍到,沒有根基,自身分量不足,可以利用的力量十分有限,就算翻臉,對其等造不成太大威脅。

可他要是能顯名於諸天,有各方同道可以幫襯,屆時挾勢而來,再與其等言及拿取神物之事,那便足可給其造成莫大壓力,成事的把握便就大許多了,至少其等再不敢隨意找這些經不起推敲的借口來阻撓他。

要做到這一點,就不能被洛山觀的規矩拘束在此,也不可順著其安排的路子走,而是要設法走了出去,或是訪客問友,或是結交同道。

比如與太冥祖師有關的那幾支宗派與他就是天生友盟,此輩向來不被洛山觀待見,常常被洛山觀斥則為旁脈別支,而他作為正傳門人,大可與其往來交通,甚至在必要之時,還可以授下符冊金碟,將之納入溟滄一系之中,如此就可為其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