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符書一道啟禁門

玄洪上人聽了張衍之言,眉頭緊皺,似在權衡其中利弊得失,久久之後,他擡眼看來,神情望來一片漠然,口中言道:“此等條件,恕我洛山觀無法答應。”

他認為張衍所言太過苛刻,若是應下,洛山觀不但將一無所有,連存身之本都要失去,既是如此,那又何必妥協?

最為關鍵的是,外有禁陣阻擋,不管來了多少人,又是否如張衍所言這般多,但要想進來此地,都不是能夠輕易做到的,而這一切無疑與張衍有關,只要將之拿下,或是殺死,那外人非但沒有了借口了,且也就未必能入得界中了。

張衍心下搖頭,要是玄洪上人願意接受他所提之議,其實反還能繼續安穩下去,沒了玄石,諸天各界自不會不會對這處界天再有什麽興趣,而憑著洛山觀自身實力,只要不去做什麽太過明顯的錯事,立足余寰諸天當不是什麽難事。

好話他已是說盡,余地也是留過,可對方仍是不肯讓步,那也怨不得他了,將來同脈或是祖師問起,也可交代過去,於是開口言道:“貴派既然做此選擇,那貧道也便不多言了,你我終須做過一場。”

玄洪上人不再言語,身上金光大放,那傾天水河猛然勢頭一長,一道浪潮避開那兩只玄氣大手,自別處繞奔而來。

張衍面對這浩蕩無盡的水勢,卻是不躲不避,對著上方,揚空就是一拳。

玄洪上人立刻感覺到,隨這一拳過來,自己未來之影在被不斷破碎,趕忙持正神意,演化那一縷生機,以免自身未來被尋去斬殺,同時耐心等待張衍氣竭那一刻。

這等較量,主攻一方還是較為吃虧的,因為追尋他人未來,所耗神意乃是海量,而躲避之人只要一個未來之影逃脫,就可避去無礙。通常來說,無人可以維持長遠,而久攻不下,就只能采取守勢,反將機會拱手讓人。

不過他並不知曉,張衍敢於這般毫無顧忌的施為,那是因為其自身法力本元深不見底,想要等到耗盡,那幾乎是不可能之事,而他終究是被動應付,所謂久守必失,在回避之時,自身只要出得一點差錯,那就可能被一擊斃殺,是以這麽下去,更有可能的是他先打死在前面。

只是玄洪上人不曾料到,不等神意之中較量分出結果,場上就已是決出了強弱,他本以為憑自己法力,可以輕易接下這一擊,然而張衍攻勢卻是強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這一拳落了下來,仿若風卷殘雲,滔滔水河竟是轟然破碎!

好在洛山觀功法也是得授自太冥祖師,雖不是其口中言自正傳,可被祖師留下來守禦玄石,自也不是尋常宗派可比,就算法身被打散,也不會徹底陷入被動,只挨打無法還手,但凡有一滴金水尚在,就能再次聚斂起所有法力,故雖場面上看著不利,實則仍有回環余地。

此刻只見一滴水珠飛去遠空,而後憑空一頓,再有汪洋波湧之聲,便見泊泊水流仿佛自虛空之中憑空飛了出來,竟是在片刻之間,又是化顯出了原來氣象。

但玄洪上人經此一遭,變得謹慎小心起來,對方才那一拳之威,他仍是心有余悸,不敢再正面硬拼,只想著穩紮穩打,先以渡覺修士自身法力宏廣的優勢將張衍銳氣磨去,而後再圖謀反擊。

張衍一擊之後,試出對手底蘊也深,縱他能勝,倒也不是片刻間可取。

他倒並不著急收拾了此人,這位玄洪上人原來功行便是將將至三劫的修士,這些年便是無有進境,也有兩具法身在,就算他打去了眼前這個分身,那還另第二層分身降下。且更需小心的是,這是可是玄洪天,洛山觀身為地主,於此經營了百萬年,一定是會留有殺招及後手的,不說別的,只看兩人這裏動手,余波竟未能撼動下方地陸,便可見一斑,現下應只是未曾到得那緊要關頭,故是不曾使得出來罷了,而外間既然有青碧宮及五界天主到此,他也就沒有必要去親自嘗試,大可喚其等進來出力。

洛山觀現下最大倚仗無非是天外禁陣,可實際這是最為脆弱的一環,尤其對他這個能夠自在出入的人來說,更是如此了。

他一個彈指,但聞劍嘯聲起,好若銀河破碎,刹那間有成千上萬道劍光就對著上方斬來。

玄洪上人感應之中,那劍芒無一不犀利,似能對自己造成莫大危害,既取守勢,那就沒有硬接,只是分出一股水勢,將其遮擋牽制。

只是他卻不曾發現,其中有數十道劍光徑直破空飛去,須臾奔躍數萬裏,到的玄洪天萬空界環處,隨後一閃而過。

封敕金殿之前,竇道人立在階前,似在等候什麽,這時他忽見一道劍光過來,他立刻一提精神,上前一迎,便見張衍化影分身自裏現出,並言道:“竇道友,你可傳信彭長老,讓諸位道友入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