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心觀轉即天意(第2/2頁)

按理說,真陽修士只要有過往遺痕留下,若被另一位真陽修士得見,那麽兩者之間必會生出氣機感應,除非是其人法力高絕到他無法窺知的地步,否則便是其人已是亡故了。

他並不認為是此人攀去了更高境地,觀看這法門時,並無與祖師氣機接觸時的那等感覺,況且那般大能,其所言之法也不該輕易出現在這個地方,而是應該被高高拱起了。

他再看了看玉簡,暗道一聲可惜,凡蛻修士還能通過搜拿神意尋覓過往,而真陽修士本身已是淩駕在過去未來之上,世人所能見到的,只是其留駐下來的一部分,其若一旦亡故,便能找到一些過往蹤跡,也無有任何意義,因為並無法沿此追溯到其正身之上,是以此人之亡,究竟是其所行之法有所不妥,還是遇到了別得什麽麻煩,如今卻是沒辦法再驗證了。

在這記載後面,還有幾個對付雜念化身的辦法,都是大同小異,總得來說,真陽修士所需面對的最大敵手實則就是自己,同輩反而排在了其次。

他全部看過之後,雖還是不知正路在何方,但這些終歸都是前人經驗,在知曉了某些弊端後,日後卻是可以加以避免。

他將手中玉簡放下了來,任其消散不見,踏過一步,來到又一個洞龕之前,又是拿一枚,待看入眼中,不覺精神一振,此間終是涉及到了如何參悟妙道,增進功行。

如之前一般,沒有修持之法,這裏只提及如何設法去找到那條前行之路。

待逐一看下來,其中一個想法卻是引起了他注意,提出之人認為大道之序,不外乎察天悟己,那大可造出一方天地,搬運外法入裏,觀萬物之變化,天地之妙玄,內外印照,從中尋找出那一線運轉之機。

真陽修士若是要開辟界天,那就不是什麽小界了,與一方由造化生成的界空幾乎無有什麽區別了,這裏面萬事萬物,小到蜉蝣微塵,大至日月天星,都需由其一力演化。

張衍認為這十分有意思,以他今時之修為,開天之舉著實不難,且若是能造得生靈出來,便不能從中觀悟妙道,待此輩修行有成之後,一樣可以為他所聽用,卻是十分值得一試。

“現下小界對我已是無用,待這裏事了,卻可另辟一天,造演萬物。”

除了這個方法之外,其實還有另一個最為實在的法子,那便是同道之間相互論道了。

可這一點也不好做,真陽修士之間是會相互避開的,而且從傅青名記憶來看,自有乾坤造化以來,周天萬界之中,真正達到這等修為的其實也無有多少,那更是難以尋找了,除非彼此之間早就有淵源。

他擡起頭,卻是不禁想到那些自九洲飛升而去溟滄派歷代掌門,不知這些前輩到底去了何方,更不知太冥祖師座下,是否還有真陽修士存在。

說來如今他已是可以觀去九洲,再通過那裏找到九洲各派祖師飛升所往之地,但每每念轉至此,心中似有莫名感應生出,似告訴他此刻時機未至,故是在考慮過後,他便沒有去如此做,只是等待日後緣法到來。

在這處洞府之中停留了一天,他差不多將大部分顯現出來的玉簡都是看過,只余最後一處未曾去動,那裏洞龕十分狹小,只有孤零零半枚玉簡,十分不起眼,不似別處光華燦燦,有氤氳之氣環籠。

雖是如此,他仍能感覺到其中載錄的東西當是極不簡單,故是先前望見後,沒有上前翻動,而是留到了最末。

他在這裏翻看密冊的先後次序並不是隨意的,而是遵循冥冥中的一股玄妙感應。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所能看到的東西都早已是排布好的,無論他怎麽選擇結果都是一樣。

這兩者放在一起看,似乎有些矛盾,但其實不然,因為選擇最終還是要由他來做出的,如他不動,那麽一因不興,也就無有落果了。

他探手過去,將那半枚殘簡取出,意識到了轉了一圈,目光卻不禁微微閃動了一下,因為這裏所提到的,竟然是那殺滅同輩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