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可許乾坤落一戰(第2/2頁)

鄧章卻是否決道:“先天至寶哪有這般容易降伏?就算真有什麽我等難知的手段,也不是短短萬年可以做到。而且此事用不著我等來擔憂,那太一道人恐怕比我等更為著緊,非要說能勝我,除非……”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並不覺得對面有人可以做到這一步。

殷平道:“還有一個,此輩占有布須天,假設這萬年中得了周還元玉,得以再多出一人,那想要勝過,就大大不易了。”

蕭穆琢磨道:“此倒是不無可能,兩位道尊可曾留意到,在那約定之中,只說不許我等履及布須天,卻並未說後輩弟子不得入內,到時我等也可派得弟子前去尋覓,不管能不能得到,總歸不致完全沒有機會。”

鄧章頜首,對方不可能忽略到這一點,這究竟是為防備他們回絕所以幹脆不去提及,還是有意放開的一個口子,他一時也是看不透。不過周還元玉不是靠偉力可以強奪來的,更不是入手之後就能一定可以修成真陽的,更多還是要看機緣天數,他猜測恐怕是因為這一點,旦易等人才不去刻意計較。

三人在反復商量過後,都認為可以應下,於是各從神意之中退出。

鄧章望向對面,道:“這賭鬥我三人應下了。”他目光一轉,“不知是哪一位道友出戰?”

張衍淡笑一下,道:“便由貧道來領教貴方高明。”

鄧章面上不變,心裏卻是萬分警惕了起來,方才就聽殷平說過,這一位法力之深,可謂前所未見,此刻站在這裏,發現的確沒有任何誇言,其氣機宏大至偉,幾如浩瀚虛空,似能並容萬物,這無疑是個極為強橫的對手。

他沉吟一下,回頭一望,目光停留在蕭穆身上,後者對他一點頭,便站了出來,對著張衍打一個稽首,顯是此回鬥戰由他出面。

張衍打量了此人一眼,這一位修道人背後懸有雙劍,並演黑白二色光華,渾身殺氣凜然,但是他能感覺,盡管氣機各有不同,可三人可他的感覺卻是極為相近的。

他這判斷極為正確,三人本是出自不同宗派,所修持功法也並不相同,可在入得真陽境,並相互印證之後,卻是俱以鑒一神法為依托。

因為無情道法就是只取唯一。

這並非說此道之中只是這一門道法可學,而是因為無情道眾道念幾乎一致,這裏容不得什麽多余變化,所有越是修煉,個人印記便越會淡薄,直至消磨不見,到了最後都是那最為純粹的唯一。

所以三人聯手對敵後,彼此法門逐漸變得等同,這一過程其實也不算短暫,到得如今幾乎一致的地步,至少也用去了百萬載。

也是因為如此,三人無論哪一個出戰都是一般,一人勝,等若全勝,一人敗,等若全敗。

因為上述這些緣故,自第一紀歷起便有傳言,無情道法要是修煉至高上境,那麽只會剩下一人,除此之外,所有一切都將不存。

蕭穆此刻亦是凝視著張衍,背後雙劍懸浮而起,這乃是他采攝寶材,自行祭煉的道器,一喚“崩心”,二喚“滅形”,在道寶之中不算最為上乘,可是極為趁手,而且極為契合他一身功行。

一劍斬中敵手,算不得什麽,可若兩劍皆是斬中,就有一定可能斬斷對手身上因果,迫使其遺落一門神通,乃至是前塵往事。

實際真陽修士就算被奪去這些,只要一身偉力尚在,仍可通過觀想演化出各種玄妙手段,但是過往積累卻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譬如先天妖魔的根本上乘經,若是被人破去所掌握的上咒,那麽一身實力立時要下落大半,若被連經文都是磨去,乃至還原成一片空白,那就再無法與人爭勝。

可以說,他這門功法一旦得手,那就會越戰越強,對手反而會越來越弱。而他若是得勝,那麽對方有極大可能會被他道法所降伏,並不自覺地步入無情道中。

以往那些有情道眾與他們三人交戰,對他這雙劍尤為忌憚。

“今朝便就看一看,此人能否捱過我這神通消磨了。”他想到這裏,就心下一個催動,背後兩道驟升入空,隨即劍光一晃,霎時已是出入萬界,將那殺機伏於諸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