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心觀法名已異同

張衍雖在清寰宮中,可卻是把寰同老祖五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沒有去刻意傾聽,但是只要意念一顧,現有諸世之內,凡是他想要知道的事,都能瞬息映於心中。

摩蒼老祖擔心那些造化之靈托世之身尋到周還元玉之後,能夠立刻跨過真陽門檻,這並非誇張,其實還是小看了此輩。

尤其是在造化之靈偉力推動之下,此輩若真是獲得了元玉,那麽在偉力推動之下,一日之間直入煉神也不是什麽難事。

因為什麽境關門檻對其等而言都是不存在的,不過是因為元玉這個絆腳石,才無法一飛沖天。

當然,前提是那托世之身完完全全屈服於道法。

然而一成有情生靈,又有幾個願意舍棄自我呢?

就算那些眼前屈服道法之人,或許心中也未免沒有先借道法登臨上境,而後再找機會反客為主的想法。

所以似孟壺這等已在演教之中居宿長久之人,若不受什麽不可抵擋的力量推動,其實是不會放棄自己,轉而去把自己奉獻給道法的。

不過若是當真落入單純崇奉道法之人的手中,那麽哪怕將那緣主打殺,使那元玉不再入世,他也不會給造化之靈偉力任何機會的。

造化之靈畢竟是所有大德之敵,故小節之處也不能放任為之,所以能夠阻止的話,就不能令其有壯大的機會,從源頭斬斷那是最好。

演教總壇之內,高晟圖收得奏報,近來不少分壇內發現,受那天成法刻影響,就算演教不停剿殺,造化之靈道法也是不可遏制的傳播開來。

他深思之後,便命人把唐由喚來,並嚴肅交代道:“近來你需把所有信奉造化之靈道法之人給看住了,但凡有所異動,你可酌情處置。”

唐由道:“老師可是懷疑元玉會從此中挑選有緣人?”

高晟圖搖頭道:“有緣人也未必是真正緣主,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究竟誰會得到元玉,你我,乃至任何一人都有可能,但是得了造化之靈道法的修道人無疑獲取元玉的可能最高。”

唐由道:“那弟子這就趕去玄鏡分壇。”

因為元玉入世一事,教中早有定計,玄鏡分壇那裏屆時當由他來坐鎮,只是此前時機未至,一直未能啟行。

高晟圖搖頭道:“無論是德教、羅教等教派,還是那些造化之靈信眾,都視我演教為敵,現在還有諸天萬界修士趕至,那裏如今是個泥潭,說不清會發生什麽事,你此刻若是去了,反而會陷了進去,且再等上一等,我料若有所變故的話,也是在近日了。”

演教玄鏡分壇以往與總壇只是名義上的主從關系,但是被總壇不斷將其余分壇之人調來,又將此間一些握有權柄之人陸續調離去了陌生地界,這裏不說已是完全歸合到了總壇治下,也不再似之前那般陽奉陰違了。

而今分壇壇主洛居翰,乃是十載之前從他處調任過來的,此人能力尚可,管轄此間也是足以勝任。

可是隨著元玉入世,諸天萬界的修道人也是湧到此處,與演教也是沖突不斷,幾乎每時每刻都有緊要奏報傳來,他每天都是忙得連定坐調息的時間也無。

這一日,他又再處理了一部分事機,總算得了些空余,稍一運法,自覺功行荒疏,當下定坐入觀。

只是方才一提氣機,心神之中,卻忽然有一部道法冒了出來,在看了兩眼之後,發現這竟然是造化之靈道法,他不由一驚。

玄鏡分壇之內,由於多教混雜,再加上許多修道人難以鑒別,所以使得四處傳播造化之靈道法的人格外之多。

演教捉得此輩之後,若是那等修煉至道行高深,又有背景之人,不好直接下手處置,便需由得他這個分壇之內功行最高之人親手抹除此輩憶識,可是在此過程中,他也免不了看到了一些東西。

所幸他也非是道心不堅之人,每一次都是將這些自我斬除了。

他本以為這些過往識憶已然是徹底清除了,可現在也不知是什麽緣故,卻是一下子又冒了出來。

這般看來,實際上他並沒有將之完全清理幹凈,而只是被壓在了最深處,沉澱在了那裏,而現在當是受得外力影響,所以又翻騰了上來。

他此刻努力堅守本心,排斥著這些道法,艱難的與之做著鬥爭。

但是發現,自己越是糾纏,則陷入越深,便如沾染上了什麽汙穢,你攪動起來,反而令其加快混合在了一處。

關鍵是那些道理都是對的,這就更是可怕了,此中對修道人吸引力無疑極大,連他也是感覺到漸漸有些難以抗拒了。

他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自己一定會抵受不住。

而要想擺脫這些,唯有將這一部分識憶抹去了。而且為了做得徹底一些,可化聚一具分身,將所有關於道法的識憶送渡入內,而後將之斬殺出來,哪怕如此做會犧牲一部分功行,可卻是值得的,大不了日後再設法修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