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盡二法,傳道授業,夔牛震,仙尋天門

一日講盡二道,一日傳盡二法,此時李辟塵閉目靜靜調息,約莫半柱長香之後,便恢復過來,再睜眸子,那陰陽二光已經消去,只剩下尋常黑眸。

列寅自有其道,風虎之說,與自己不同,只能指點不能傳講。

李辟塵與列寅說了些關竅,這位虎仙人便自己琢磨起來,結合自己所修行之法,所感悟之道,所降服之心虎,以此為基,來造化一團風雲。

一道長風貫天地,自紫府入丹田,乾坤顛倒,九虎之中,第二虎被風鎮住,徹底降服。如此骨發雷音,可捕風捉影,肉身如神。

“風者,為天之所生,萬物所育,有八風之言……”

“風者,殺伐也,為巽也,主殺而輔生,其中四方鎮三,一口大開可見兇也。”

“八風者,四陽四陰,陽生陰死,運生五法……古時風帝駕車,馭之九虎,踏陰而踩陽,過幽黎三山,浩蕩冥海;過九霄天域,六六青冥。”

“天門有九關,人心有九虎,以人對應天,是感天悟人,以求天人合一,上叩天心,問道天門是也……”

列寅口中喃喃,閉目而修,那身下竟漸漸生出風氣,那身子挺拔,此時坐在地上,緩緩向上升起,卻竟然是被一團巽風托著,由地升天。

禦風之行,觀風之道,取風之法,得風之真意。

自古以來,雲從龍,風從虎。其中緣由,乃因龍起之時,從雲霄而動,神神昭昭,如聖滔滔,那千裏身軀,隱在雲中,忽顯忽沒,故此雲生從龍。

那風生從虎,還是因虎動之時,往往逆風而走,如此獵物聞不得它之氣息,那一陣撲擊,定然帶起風嘯陰吼,只道那生靈回神,早已做了猛虎腹中美餐,是以虎能踏風行,聞風向,得風之道,是風生從虎。

風者無形無相,若是論理,從蒼茫天地之間起舞,空無一物,也不見雲,也不見雨,也不見雷,只有風吼,然不論如何去看,也見不得風之跡象,故此天時之中,風最近乎於道。

見前方三人各有其法,李辟塵收斂自身之氣,此時身側,呂重綾見南華頂上有水氣化元,心念一動,此時卻聽李辟塵開口:“師弟修持雨法,為個中驕楚,不知可否點化小徒一二?”

呂重綾聽得這話,便笑起來:“若師兄不嫌棄,師弟便說上兩句。”

李辟塵笑起:“還請指教。”

呂重綾點頭,此時朱唇輕啟,對南華言道:“雨為水化,水為雨聚,一滴為珠,十滴為露,百滴為窪,千滴為塘,萬滴之上便是小潭,千萬滴可匯聚成流溪,那再後,不可以計,化江河湖海。”

“水中聚集陰陽,上陽者清而逍遙,隨波逐流;下陰者濁重難移,困於深淵。施水之法,起陽水則生漲死消,起陰水則死漲生消,二者皆不為正道,為偏門之說,故此修行雨水之法與道,要陰陽共濟,那心中逍遙,帶起濁身一並動作。”

“水道修極,萬道皆消,屆時人皆見道,道道不同,可見河圖,見洛書,見真武,見玄上,見北冥,見鯤鵬,見清漣,見白魚,見神鐵,見三島,見真四海……”

人人的道皆是不同的,就像是當初李辟塵,從川瀑之中修得水法,開啟坎卦,當時所見便是河圖洛書。

這是象征著水的不同轉化之道,而李辟塵從河圖洛書之中又取神鐵,化了定海神針鐵,是見了三個水之圖騰。

若是見玄上,也就是看見玄武,那便是有吞海收露之能,在玄上法相面前,一切水法皆要降下一半之威,因為玄武乃北方之神獸,是鎮水的象征。

若是見北冥,則可照見歸墟,如同大海底部的無淵一般,這便有些兇狠,踏步在北,則可調動敵手身軀中的四海顫動,讓其直接崩毀,是見血則亡的兇狠水法。

音色空靈,灌入南華耳中,此時小童兩眉輕顫,那頂上一團水汽化成霧煙,細雨蒙蒙,清濁兩分,化一元之境,成兩片陰陽。

呂重綾見此番變化,於是面色微喜,又轉頭對李辟塵開口:“讓師兄見笑。”

“不見笑,不見笑,師弟對於水道的修行,確實高絕。”

李辟塵目光看了看呂重綾,每次見他面容,那眉心之中一滴鮮紅水滴總是顯得有些妖艷,心中直覺告訴李辟塵,這滴水印與呂重綾本身之法定有莫大幹系。

姬紫雲,列寅,莊周皆在觀中修行,而李辟塵接下來與呂重綾談論各自身中法門,互相印證,也算是一個磨合,於是兩日過去,也都是頗有所獲。

第四日清晨,距離當初上青霄峰的時日還有一個時辰,此時天外忽然有一聲鼓響,如老牛悶吼,又似沉雷打潭,這一聽,李辟塵便認出來了。

“夔牛鼓響了?好厲害,這一次沒想到連這種禮器都出動了。”

夔牛鼓乃太華山五大地仙重寶之一,是鎮山之寶,並不是哪個大尊自己的兵器,這種寶物是用來守宗鎮壓氣數的,故此也比尋常重寶要強橫許多,畢竟一人的氣數再強大,也不可能和一個宗門相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