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舉世無雙

出劍之迅猶勝光陰。

世日如梭，諸大聖中立刻便有人被斬殺當場，那柄泰鴻劍刺破眉心，大聖之身立刻身隕於舊世，而這種威嚴甚至直接突破了歲月的長河，順著那浩蕩無垠的宇宙深空，汪洋星海，直接傳達到這些大聖古老的時代！

大聖之尊一證永證，即是在過去殺死大聖的前身，未來的大聖也不會受到傷害，所以要徹底斬殺大聖的肉身便只有在當世才可以，此時泰鴻劍劃破光陰，撕開歲月，遁入遙遠的過去，更是觸及到了古老時代最可怕的奧秘！

不僅僅是一位大聖，前五世中，皆有逗留者！

那是不曾成功抵達下一個新世的大聖，如之前被李辟塵抹除未來的水磈大聖一般，如果新世開辟，舊世便會崩毀，但那些不曾抵達未來的大聖會如何？

自然是永遠留在過去的道影中，也就是生存在崩潰的舊世之內，受到永恒的枷鎖鎮壓，同時遭受那孤寂到極點的折磨。

見證不了未來，苟延殘喘於歲月之中，直至眾生將他們徹底忘卻，此時，他們便是“失去一切”，到了這個時候，大聖便是真正的死了。

何謂之真死？

世人遺忘，過去未來皆不見此人記載，他便徹底消失了，連同自己古老的痕跡都被抹除的一幹二凈。

古來並非沒有人被變成這樣，恰恰相反，很多人都曾經差點被徹底遺忘，但是有一個人把他們保護下來了，並且摹刻下他們的名字，雖然世人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但是那個人知道便可以了。

或許有人認為是世間執筆人大發善心，但事實上，為眾生鑄舊世記憶的，正是山鄉中的鬼母。

很多大聖的最後希望便寄托在那些石像上，如果那些石像崩潰，鬼母身落，那他們也便徹底灰飛煙滅了。

同樣，遺落在過去舊世的大聖們，也只有曾經從那一世誕生的天尊可以斬殺他們。

過去的倒影，遺落的舊世，已經不再是歲月長河中的五古五世了，打個最淺顯易懂的比方，追溯到當年相機還是沖洗底片的時候，遺落的舊世就是底片，而正常的舊世則是成片，那麽正在沖洗相片的人，他就身處於新世之中。

當有人再為他照相，那麽他也就成了舊世的一份子。

而如果他被人殺了，成片被奪走，那麽他就失去了未來，也不能再出現於正常的舊世之中。

這片遺落的連綿舊世，被稱呼為“鄉影”！

在新舊交替的時候，諸大聖都盡量避免與“關鍵人物”做糾纏，就是害怕丟失未來，那種莫大因果會讓任何大聖感到頭痛，越是靠近新世便越是如此，而與其余大聖爭奪新世機遇的主動權卻又尤為重要，那關系到這位大聖在新世中的地位。

尤其是許多後來者，他們必須要靠著這一次大劫提升自己的地位，後來者如果能夠奪去到新世的先天機遇，譬如那東君之位，如果交給了一位後來者，那麽他立地便會化成“古老者”。

至於古老者到最古者的演變，便不是什麽先天機遇可以衍化的了，最古者被稱呼為最近似天尊，但他們又往往難以邁出最後一步，這般詭異的變化讓不少古老大聖駐足不前，不敢擅證。

李辟塵五指松開，泰鴻劍懸於身側，而湮佚劍自骸骨古帝手中飛出，向著李辟塵道：“我依稀記得，之前那周遭的神人中，也有人曾對你如此說話，讓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情，你還斥責他們狂妄無知。”

李辟塵緩緩道：“那是因為我確實有讓他們粉身碎骨的辦法，他向我言，便是大不敬，是狂妄無知，我向他言，便是理所當然，古來正是！”

湮佚劍無法回應，它只好去做它該做的事情，那便是鎮殺羅天，分開新舊之世，粉碎一切存活的生靈，與它在此世的死敵蕩劍天尊決一死戰，但此時，湮佚劍又有些猶豫，它斟酌了半晌，忽然回轉過來，劍刃上寒光凜冽。

它覺得自己被分割之後，雖然單單從極陰之力上確實比以前強大，而如今圓滿，似乎威能也不輸給預定出世時的力量，但它總有一種冥冥之感，那位站立在黑暗天穹深處的天尊，不需要施展全力，便可鎮壓自己。

它如諸聖一般，不過是借自己之手，終結上一個混亂的節點罷了。

世間第四劍為眾聖所懼，但對於天尊來言，尤其是……對一位執掌青萍劍的天尊來言……其實毫無威懾力。

世間三劍之一的青萍劍，古老時代與巨闕，軒轅齊名的存在，號稱“世間最利”。

湮佚劍在此時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何會有那種如羊入虎口般的感覺。

巨闕號為“無物可擋”，強在“威”。

青萍號為“世間最利”，強在“攻”。

軒轅號為“最不可破”，強在“守”。

那自己呢，或者說，湮佚劍與泰鴻劍，劍威是有了，劍攻也是有了，劍守更是不必多言，應劫而出，應新舊二世而顯，但這兩把劍的最終定義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