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被歲月拋棄的天尊

大聖化道，其中聖法鋪天蓋地的向著八方蔓延開去，一時之間，連已經混亂到一定程度的瀛洲大島四方都察覺到了這股變化，所有正在交戰的大聖齊齊向著某個方位望去。

天與海的距離在刹那縮短，數位負傷的大聖轉眼就找到了那片聖威四散的源頭，在那方海域上，一尊腐朽的仙人靜靜矗立，奪去了常句尊者的眼珠子與雙耳，隨後將常句尊者擊殺成一片塵埃。

沒有復原。

大聖隕落！

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了，所有人都知道，殺死一位大聖是極其困難的，哪怕是那些最古者也不敢說能夠徹底把一位證聖之人磨滅，但凡歲月光陰中還有半點印記，這位大聖很可能就不會死透，在將來的某一日重新復蘇過來。

而殺死大聖，只能在當世擊殺，過去不允許映照，未來根本無法揣測，除非仙祖死去，諸大聖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肆意的打造屬於自己的未來聖土。

但如今，冥海雖然是沒有未來的地方，可大聖威嚴猶在，就是這樣，一個照面，身為中古者的常句尊者便被那個詭異的仙人給擊殺了，徹底泯滅於歲月之中！

所有的歲月之芒都在收束，諸聖甚至見到了歲月長河中常句尊者的光輝在接連衰退，無數的星辰陡然熄滅，屬於他的過去印記永遠化作死物，失去了活力與光芒。

大聖如果隕滅，便會成為過去的印記，只留下倒影與輪廓，在沒有任何事物遺存。

“那是什麽東西？”

諸大聖心中皆升起一股恐懼，那是冥冥自化而來，並不是諸大聖對那個東西感覺到害怕的意思，他們眼中所見到的那個詭異仙人，仿佛自身就是恐懼的化身一樣。

“不論是什麽玩意，殺了便知道了！”

“等等，他一招便徹底斬掉了常句尊者……”

“這不可能，常句……大聖豈是那麽容易殺死的？”

諸大聖皆在私語，而就在此時，歲月的印記中，有一道浮動的真言開始散發光輝，在常句尊者隕落的輪廓中，點亮了一顆星辰。

隨後如同火焰燃滿草原，所有熄滅的星辰重新被點亮，新的“當世”被衍化出來，化為塵埃的常句尊者在冥海深處重組，只是氣息極其衰弱，而且古老程度也大打折扣。

他從中古者幾乎跌落到後來者了！

因為那句真言是他以前留下的保命後手，在歲月中摹刻，會記錄下屬於他自己的身形、樣貌、記憶、境界，乃至於真靈！

這就是一個過去存档，然而可怕的是，之前那種詭異的力量就如同毀滅存档的病毒，他很多摹刻在極久遠歲月前的“存档”遭到了侵蝕，故而只能用這臨近當下時間節點的真言來復原自己的身體。

那些力量，就像是腐爛的臭水。

過去的力量自然沒有當下的力量強大，所以常句尊者變得弱小了很多，此時他心中震動，而在自己復蘇之後，那種侵蝕也瞬間消失了，過去重新化作流逝的長河，再沒有腐爛的臭水浮動出現。

常句尊者重新復活，諸大聖這才發現對方的力量大跌，皆是震驚，雖然知道常句尊者沒有那麽容易死掉，但是一個照面被從中古者砸落到後來者，這幾乎被斬掉了一個大劫的時光，簡直是不可思議。

即使諸聖再想乘著這次混亂殺了陳屍王和天陷君，也不得不承認，相比起那二位來，眼前的這個東西威脅程度更加巨大。

諸聖達成共識，此時紛紛向著遠方移動，連陳屍王與天陷君也是如此，之前他們還正在瘋狂爭搶的瀛洲島，在下一瞬間立刻就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孤兒。

只不過，諸聖未曾行去多遠，那位玄仙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

無盡方圓，瞬息而至，聖行真士身上的腐朽與恐懼氣息幾乎把這裏的天都要打入過去的斷層之中，使其永遠不得籠罩這片陰靈大海。

沒有詢問，沒有再多說什麽，諸大聖轟鳴而上，施展古來最可怕的手段！

石磯娘娘揮舞天地塵埃，黃鶯神女掀起魔音鬼嘯，水鶴聖主刮起滅世的颶風。

天陷君落掌，蒼穹頓時開始陷落坍縮；陳屍王出手，厚重且灼熱的紅蓮業火瞬間爆發於一點之上。

金爐王丟出丹雷，寒鴉上人喚起群鴉；西山力士搬海而起，噬元大聖吐出一束光芒，凡此光所越之處，天地崩碎，乾坤也被割裂！

眾聖圍攻，聖行真士僵硬的移動著，口中念誦古老的經文：

“如是眾生，未能見法，求真道相，深實可哀。真道相者，名為不作，無起無滅，非有非無，非常非斷，非大非小，非色非心。能體如此，名為修習，真道正行……”

眾聖攻伐瞬息便至，聖行真士腐朽的肉身被打的粉碎，剩下的骨架與大聖輪廓依舊屹立，這片天地都化為虛無，只看雲煙之中沖出一人，關城主人手提一柄長杆大刀，於萬法之中沖將而來，直劈聖行真士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