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某位不願意透露身份的老孫

那個青年來到鎮嶽宮是來拜會一個老朋友的，他比那個姑娘晚來，後者早已跪在蒲團處，香火在她身前縈繞，她的眼神黯淡，一如過去那樣，做著毫無用處的虔誠祈禱。

雖然她自己也知道這是沒有用的祈禱。

神鬼什麽的，根本是世上不存在的東西，死去的就是死去了，且也失去，逝者無法復生，只是因為沒有見到屍體，而且敲定的仍舊是失蹤名單，所以她還抱有一絲幻想罷了。

但是終究是等不了了，她同樣明白，今年或許就是最後一年，年輕人的青春是不會停止的，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激情昂揚，浪漫攜手的年代終將過去，大家最後都會妥協於生活。

她甚至感到可怕，心中如同刀絞般痛苦，抿著嘴唇，強忍著不哭出來。

她開始調節自己的心態，緩緩的，隨著叩首而調節……

當那個青年觀察完四周的情況時，他走到西嶽殿裏，最先吸引他的正是那尊西嶽大帝塑像。

“咦？”

孫長寧看著這尊塑像，他感覺這塑像要活過來似的，威武雄壯，隱隱間有些神異，仿佛要真正下凡而來，並且眉宇之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還有些許的悲憫？

“有些神異，看來這裏也有不少高手……”

“這雕塑弄得不錯。”

孫長寧轉了一下，沒有走幾步，而後才把目光投向身旁的那個女孩。

女孩的嘴唇嚅動，似乎在說著什麽話，而仔細的聽，那是在禱告，是在對使者訴說著自己的懷念，並且言談中，講到了三年前的華山失蹤事件。

“好像當年確實報道過這樣的事情，但是因為每年失足跌落華山的人不少，所以最後沒有尋找到。”

孫長寧回憶了一下，依稀記得好像看過這麽個新聞，此時西嶽殿的裏裏外外，人流開始多了起來，雖然天色似乎有些暗了下來，但是白雲後面依舊是藍天，而太陽也仍舊高照，似乎並沒有下雨的征兆。

孫長寧聽清楚了姑娘的話，同時心中莫名的感覺到這個姑娘有些不對勁。

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但好像就是有點問題。

“話說，這華山有人失蹤，不會和……”

“不不不，不對……”

與此同時，站在殿外不遠處的華山老人發現孫長寧似乎察覺到問題，不由得心中贊許，這個年輕人著實是世間把精神修行已經修到了極高程度的人，自己的法在當世這種艱難的環境，即使是多年修煉的有道之人也根本察覺不了，但他區區一個武夫，卻感覺到了不對勁。

“完整的第七感，掌握時間特征，接近五蘊十八界，萬法自然的程度，雖然這個境界也稱呼為靈明境，但卻和太古時代的靈明境完全不同。”

“各個時代有各個時代的稱呼，各個時代也有各個時代的主角……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誒……老了老了……”

華山老人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世間終究會有它自己所鐘意的人，在層層篩選之後，它往往會直截了當，且十分暴力的宣布，某個人現在就是氣運之子了。

譬如很久以前的那位光武帝，空口白牙大隕石術，打的王莽童鞋抱頭鼠竄，簡直懷疑人生。

孫長寧不知道華山老人的窺視，從這個方面來說，在當前的世界中，除非他真正證得五蘊十八界，或者道法自然，才能感覺到這個偷窺狂的存在，但現在的時間點，他距離那個狀態還差點火候。

他望向那個姑娘，此時她已經站起了身子，在和孫長寧擦肩而過的一瞬間，突然頓足，轉過頭望著泥塑的，帶著一種悲憫（其實是因為工資不夠的悲憤）的西嶽大帝。

“神，真的有神靈嗎？如果你們真的無所不能，我都已經給你們奉上了香火，為什麽三年來仍舊是渺無音訊？”

姑娘的笑容有些僵硬與失神，且極其疲憊，孫長寧特別關注著她，直至此時，接口道：“或許神真的存在，失蹤的人，未必就是死了。”

姑娘帶著一種死氣的眼神看著孫長寧：“你知道三年前的失蹤事情？”

孫長寧搖了搖頭：“不，我不知道，是聽你說的。”

新聞啥的畢竟是曇花一現，每年死在華山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但是遇到親身經歷著或者說受害者家屬，這情況還是不一樣的……

孫長寧提出讓她講一講當時的具體情況，而姑娘則是搖頭，表示她並不認識孫長寧，如果沒有事情她就要離開了。

“明年不會來了，這三年來，我每年都要來這裏……”

她的語氣有些恍惚，更多的則是苦澀。

神終究是糊弄小孩子的東西，鬼才相信吧……

孫長寧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只是覺得這個女孩有些不對勁，但是具體哪裏有問題也說不出來，似乎在她的身上總是縈繞著一種違和感，但此時看她眼睛通紅，孫長寧也不可能上前去說你似乎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