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好久不見，第一大苦

太乙離去了，無存之樹前，只剩下孤零零的太上刻意。

世間大願是最不該被操縱的力量？

太上刻意的輪廓逐漸從清晰變為模糊，這表示他的狀態正在好轉，空無之日的折磨結束了，太上刻意本以為自己會死在今天，但結局卻和他開了一個玩笑。

世間大願？

我的願望？

剛剛是不想死，眾生亦如是，所以太乙假裝要殺我，但事實上，卻只是耍了我。

原來他並不是真正要羞辱自己……

太上刻意明白了，太乙天尊是在告誡他，身為世間大願的化身，不應該把操縱眾生當做一種樂趣，甚至引為進步的階梯，這會滋生貪婪，而但凡世間任何事情，一旦生出了貪婪，那麽也就變了質。

萬事萬物最終都會腐朽，只是貪婪會讓這種腐朽來的更快，遭殃的不僅僅是旁人，最可怕的隱患，其實就在貪婪寄宿的本身身上。

“太乙從開始來的時候，目的之一就是空無之日……該死的混賬……”

太上刻意坐了下來，他的輪廓之臉在移動，此時此刻，什麽都很模糊的無何有之鄉，卻也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美麗。

劫後余生，那種心情原來是這樣的。

欣喜若狂。

“我以前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麽苦苦要求得某一些事情的答案，在我看來那些都是無意義的行為。”

“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而葬送自己的人格，乃至於……那真的值得嗎？”

“但現在懂了，原來是這樣，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求索，但也絕非那些明面上的淺顯理由。”

“是因為他們看不到希望，所以才決定用自己的一切向我交換，交換那最後的曙光。”

“我答應了他們的祈求，但是當空無的太陽侵蝕我時，我自己卻無能為力，當天尊要斬殺我時，我亦難以反抗。”

他擡起頭顱的輪廓，看向不遠處那株怪異且神詭的無存樹。

“連天尊都沒有從你這裏拿到好處，當年，難道是你在利用我衍化無何有之鄉，而不是我自己開辟的？”

“你很可怕，過去我不覺得，但現在我懂了。”

“原來你是世間最原本的絕望，一切的希望，都是從絕望之中升起來的。”

太上刻意的手掌抓起一片黃泥，泥土的清新氣味彌漫開來，他輕輕搓出一個泥球，隨後丟出去，穿過了那株無存之樹。

“原來我亦是眾生之一。”

大起大落，生死變化，羞辱反轉，直至此時隱患盡去，太上刻意感覺自己心中有枷鎖崩開了，他不由得感覺好笑，太乙來了，太乙走了，沒有得到他最想要的。

但是自己，卻得到了自由與解脫，更得到了心境上的升華。

在第十境中，走的更遠了些。

……

太乙天尊離開了無何有之鄉，前往他的下一個目標地點。

他感覺到天尊級別的波動穿梭在大宇深處，甚至抵達了很多極遠的地方，太乙當然知道，把形態脫離輪廓，使了金蟬脫殼手段的天尊不止自己一個，畢竟大家都要做準備的，而這一次，太乙估計，很多人準備的對象都是自己。

自己擊敗了太寧，打散了太始之一，甚至該亮出了金劍，在用絕對實力告訴諸天尊自己的缺陷已經補完並且更加強大的同時，也讓諸天尊對自己多了忌憚與防備。

很多事情都是雙刃劍，擊垮太寧，針對的只有一位，但震懾的對象則有很多。

不論是什麽時代，和什麽等級的對手，或者朋友做交談，力量都是大家平等對話的第一資本。

破碎的天地，玄古遺留的乾坤早已破爛的不成樣子，無數的齏粉懸浮在虛無之上，當年三位天帝在這裏廝殺，直接把玄古遺留的這片天地徹底毀滅了。

“大堯的骸骨應該安眠了，伏龍的影子也消散了，鳳歌也不會再存在，天帝們交手之後，蕩劍天尊與玄古之影繼續交手，於是大道之間，徹底不復存在了。”

太乙轉頭，在大道之間，在這片虛無之地，當中有一個巨大的鴻洞！

那是當年蕩劍天尊與玄古之影交戰而碰撞出來的，只有天尊級別的全力廝殺才能造就，正如太乙與太寧交戰時一樣。

太乙走向鴻洞，把它壓縮之後，一片殘存的高天浮現，當中有一座巨大的廢墟，正是白骨道宮。

徐甲死於此地。

天冥崩於此地。

眾聖廝殺於此地。

太乙很容易就找到了白骨道鐘的碎片，和巨大的東皇鐘不同，白骨道鐘是一列，是編鐘，而鈞天鐘則有十個伴鐘，是它自己造化出來的。

白骨道鐘碎裂的比較多，零件也特別多，但是不要緊，太乙天尊的融合計劃，是只需要有本體就可以了。

破一點也沒事，補補還能用，反正也是當材料。

編鐘陣列的碎片不斷碑發現，這些死物根本瞞不過太乙天尊的搜索，他只是伸出手，拿出最先找到的那塊碎片，隨後激活，其余的那些碎片就自己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