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歲月如刀

七百年的光陰，對於合道修士來說，算不了什麽，因為合道修士擁有十萬年的壽命。但是對於低階修士來講，能讓人生生死死好幾回了。

一般來說，金丹真人只有八百年陽壽，最多活不過一千年；元嬰修士的壽命，在一千八百年到三千年之間，如果是元嬰前期，頂多能活兩千年。元嬰巔峰的修士，才能接近三千歲。

因此之故，桑子明從洞天中出來後，首先去四處走動一下，看看故人是否還活著。

他先見到了天劍秦斬。

此時的秦斬已經是步虛修士了。他的資質並不差，昔年是因為耗費了太多的時間琢磨劍術，所以耽誤了進階，後來因為從秦笛這裏得到了天劍訣七十二式，功力大進，有了更多的時間，來提升個人境界，順利晉升為步虛真君，擁有萬年的壽命。

他創立的劍術館，已經成了京師第一劍館，招收了三千弟子。

他的孫女秦箏，也就是秦笛的劍術啟蒙女師傅，也已經到了元嬰大圓滿，正準備閉關進階呢。

三人見面，秦箏感慨不已：“想當初，我第一次見子明，你只有二十歲，才是煉氣前期的修士，跟我學習劍術基礎，如今你已經是合道真君了，真是令人驚嘆啊。”

桑子明遞上去兩個小玉瓶，笑道：“我知道，劍館賺了不少靈晶，你現在不缺丹藥，但是上品的步虛丹並不容易買到。這是我親手煉制的，區區薄禮請收下。”

秦箏很是開心的笑起來：“多謝。前些年，你一直在前線廝殺，如今總算是回來了！你知道嗎？有些人在背地裏罵你，說你壟斷了大明國的丹藥，還送你一個外號，‘絕戶丹王’！”

桑子明微微一笑，心道：“在前線指揮的乃是我的分身。”口裏說道：“煉不煉丹藥，是我個人的事，賣不賣丹藥，也是我自己的事。說什麽壟斷丹藥？別人煉不出大道丹，跟我有什麽關系？”

秦箏笑道：“有人提出疑問，說為什麽市面上找不到上品丹材，王好古和郭虛舟都不再煉丹了，而你卻能煉制大道丹？這一切，都應該是你居心叵測搞出來的！”

桑子明道：“這都是汙蔑！不負責任的造謠！哼！我這次回來，也不會輕易開爐煉丹了。讓他們著急去吧。”

“那你可要小心了，人家可能堵住你的宅院，不讓你出門。”

“呵呵，我不怕。”

隨後，桑子明陪著秋嬋，去羅家看了看。

七百年過去，羅家只有兩人進階步虛，分別是羅定邦和羅蘭芝。另外有好幾位元嬰修士，其中有羅蘭谷，羅蘭山，黃曦和羅清生。比較可惜的是，羅蘭山的兒子羅清臣，被朝廷派往外州做官，不幸受妖族突襲隕落了！張蕓也未能進階元嬰，她活到九百八十歲，某一天無疾而終。

秋嬋聽說小表弟隕落，忍不住落下了眼淚，聽說張蕓也隕落了，禁不住埋怨道：“怎麽就隕落了呢？我臨走之時，不是留下元嬰丹了嗎？”

羅定邦嘆了口氣：“唉！人總是要死的，只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秋嬋道：“外公，你已經進階步虛了，擁有萬年的壽命，為何這麽悲觀？子明曾說，不管是《春秋》，還是《詩經》，都是修真大道！有了這兩門功法，你怕什麽呢？”

羅定邦微微搖頭，又嘆了一口氣：“就算有了功法，也未必能修成正果。修仙要看資質，看看悟性，更要看天意。”

桑子明沒有說話，他知道羅定邦說對了一半。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修真人總是要死的。整個黃昏界，幾百萬，幾千萬的修真人，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最終能修成地仙，然後白日飛升的，有幾個人呢？那些人即便白日飛升了，到了靈界之後，說不定還會隕落！

修仙之路，極其漫長，地仙以上，還有靈仙、天仙、祖仙、金仙、仙王、仙帝，只有在進階金仙之後，才能跨越壽限，跳出三界外，不再五行中，但是金仙不見得不死，即便是仙王、仙帝，還有可能隕落呢！

試想，連誇父那樣的大神都死了！後羿那樣的大神也死了！開天辟地的大神盤古都隕落了！修真修真，修到最後，還是個死，又何必咬牙堅持下去？

可是人生的質量是不同的，最起碼修真人奮鬥過，哪怕不能成為地仙，若能修成合道，也能活十萬年啊！十萬年有多少個日出日落，能曬幾回太陽，看幾回月亮？總比普通人強多了！

桑子明環顧四周，發現羅家真正有希望走得更遠的，也就是羅定邦和羅蘭芝兩個人。其余的人沒經過摔打。最多只能修煉成步虛真君。

羅定邦一直在研究《春秋》，羅蘭芝則在研究《詩經》。他們都能沉下心來做學問，所以才能不斷進步。

桑子明跟秋嬋商量了一番，決定加大對他們支持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