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8章 治療過程實在是嚇人

一句“我不如他”卻是讓太叔雄極為欣賞,看向邵平的眼神中滿是贊許之色,這世上人不如人的人很多,能甘心承認自己不如人的卻不多,尤其是對手之間。

他下面的臣子當中可沒幾個能對他說出自己無能不如別人的。

邵平波繼續道:“萬洞天府守成之心,怕金州大亂,是不敢聲張海如月中毒的,能公開招來鬼醫弟子,應該是牛有道的主意。為海如月解毒,殺宋使挑撥燕宋關系施壓燕庭退兵,保住了南州,進而又以南州人馬逼進趙國,與金州呈聯手之勢,逼退趙國朝廷人馬,保住了金州。”

“本以為僅僅是如此,誰想他又調轉人馬,以南州大軍集結好的戰前準備便利揮兵攻打定州。誰能想到燕國三大派坐鎮下的大燕,他敢出兵攻打?誰都沒有想到,可他偏偏就這樣幹了。”

“定州搶掠商朝宗的女人純粹是個出兵的借口,之前南州還迫於朝廷的大軍壓境戰戰兢兢,現在哪來的膽子反過來攻打?原因無非是殺了宋使綁住了燕庭的手腳。如此一來,燕庭偷襲茅廬山莊可就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事情鬧成了這樣,不管燕庭有理無理都變成了沒理,一頂‘昏君’的帽子戴在了商建雄的頭上,他怕是很難摘下來了。”

“牛有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逆勢而轉,變不利為有利,其造勢的手段令人嘆為觀止。保南州、穩金州,更借燕庭之手一舉奠定了他在南州的地位,從此沒人敢再對茅廬山莊輕舉妄動。大禪山動不了茅廬山莊,商朝宗一系人馬又是牛有道的人,至此大禪山在南州就成了他牛有道手中的提線木偶,南州內部至此再無後患。”

太叔雄頷首,目光閃爍不已道:“真乃當世之奇才!”

邵平波:“平定了南州內部。向西是金州,金州乃南州抵禦趙國的屏障,牛有道暫時只會保,不會動。向南是茫茫大海,非用兵之地。看遍周邊,只有東北方向將南州壓制在一隅的定州,儼然成了南州眼中的肥肉。南州想擴張,就必然要取定州,陛下覺得牛有道會放過定州嗎?”

太叔雄:“你的意思是這一仗還會繼續打下去?”

邵平波:“應該不會,再打下去只能便宜了韓宋,真要逼得燕國三大派成了喪家之犬,沒了燕國三大派的庇護,對南州不是什麽好事。在沒有足夠的實力擴張之前他不敢亂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遲早是要吞並定州的。”

“在孤王揮兵東進之前,不希望東四國有人坐大,能穩住就好。”太叔雄點了點頭,“只是孤王看這戰況,南州大軍像是在占地盤,不像是只為出口氣。”

邵平波:“牛有道既然做了,撈不到便宜他是不會白白耗費南州這些資源的,吃進去了想讓他吐出來,怕是沒那麽容易,他也不會白費這工夫,應該是能占多少算多少。只恨燕庭無人,竟讓他如此肆意妄為。”

太叔雄擺了擺手,“燕庭未必無人,能從眾多傾軋中爬出來的,哪個能簡單?只是公心、私心之分而已。”說到這個,他的語氣神態似乎特別有感觸。

邵平波躬身,“是,微臣受教了。”

太叔雄似乎也不想多說這個話題,嘆了聲,轉身招了下手。

陶略會意點頭,出了軒閣,稍後雙手捧來一件白色裘披,毛茸茸雪白,沒有一點雜色。

太叔雄伸手摸了摸白毛,“天寒了,下面人給孤王進獻了一黑一白兩件裘披,這件是銀狐皮毛制成,白乎乎的本王穿著矯情,倒是符合你的氣質,孤王就順便給你帶來了。”

邵平波連忙推辭,“陛下的裘披,微臣怎敢附身。”

太叔雄不容拒絕:“孤王說行就行,穿上給孤王看看!”

陶略也笑道:“邵大人,穿上吧。”

盛情難卻,邵平波只好笑納,擡手解開身上裘披的脖子系帶。

站在外面落了一身雪的邵三省趕緊進了軒閣內伺候。

一件純白裘披上身,越發增添了邵平波的儒雅氣質。

“好看,像是孤王的銀狐!”太叔雄哈哈大笑,就這樣大笑著轉了身,揚長而去。

陶略微笑著對邵平波點了點頭,繼而轉身跟了去。

“不用送了。”

邵平波正要跟去相送,太叔雄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喝了聲,喝的邵平波止步在軒閣台階上目送。

待外面來人通報,告知太叔雄的確已經走了,邵平波才慢慢轉身回了軒閣內。

他又走到了那卷竹簾前,迎著寒風獨立,一身儒雅蹙眉,思緒沉陷,憂思難解。

如同他之前對太叔雄所言,牛有道已經擺平了內部隱患,他真的很羨慕,又痛恨!

燕國內憂外患,正是他的用武之地,卻被逼得逃離,如今便宜了牛有道,想想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