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4章 尹除的煩惱

但他不明白縹緲閣是幾個意思,問:“既然是縹緲閣的意思,為何不對燕國和韓國直接些,幹嘛要借我們的手?”

“能直接就不用偷偷摸摸了,既然在偷偷摸摸,想必有他們的用意。”高品擺了擺手,不想多談這個,目眺敵軍那連綿軍營,沉吟著問了句,“聽說蒙山鳴來了?”

尹除:“是。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商朝宗和蒙山鳴大張旗鼓的來了。據探子傳出的消息,商朝宗和蒙山鳴就住在那處山坡上。”揮手指向遠處一點。

高品凝望了一陣,幽嘆,“商朝宗不足為慮,這個蒙山鳴有點棘手,有這老家夥在,燕軍難克。”

尹除笑了,“人說燕山鳴、齊無恨,與蒙山鳴齊名的呼延無恨已經敗在了大帥手上,這個蒙山鳴怕是也要在大帥手上飲恨。”

高品回頭看他一眼,“只要你覺得不對,你可是敢對陛下陽奉陰違的人,連公主的男人你都敢殺,怎麽也學會拍馬屁了?”所謂的殺公主的男人,無非還是指在這裏殺陳長功的事。

尹除呵呵道:“也許有恭維,馬屁談不上,我晉國如今兵強馬壯,這才是我敢說這話的底氣。呼延無恨擋不住,蒙山鳴也未必能擋住大帥。”

高品略搖頭,目中有憂慮神色,喟嘆一聲,“並非我玷汙呼延無恨,他雖與蒙山鳴齊名,但真要比起來的話,恐怕還差蒙山鳴一點火候。”

尹除哦了聲,“此話怎講?”

高品道:“呼延無恨這一生算起來,除和衛國聯手對趙那次,其實只和我晉國交過手,而蒙山鳴呢?你當知道,這老家夥當年西壓趙國,北逼韓國,東克宋國,打的三國聞風喪膽,與各種角色交手,真正是身經百戰淬煉出來的。”

“上次燕國敗亡在即,這老家夥以殘廢老邁之軀再次出山,硬是力挽狂瀾,把燕國從鬼門關前拖了回來。”

“而勝券在握的宋國反被他孤軍逆襲,整個宋國被他殺變了顏色,殺得宋國上下人心惶惶。傳言如今在宋國提及蒙山鳴的名號,能止小兒啼哭,能讓宋皇吳公嶺說話的嗓門低上幾分。”

“傳言什麽的可以當笑話,可那一戰堪稱以弱勝強的經典之戰,你要知道,那是在燕軍斷了補給的情況下深入敵國打贏的。換了你我,能做到嗎?眼前我軍雖勢大,焉敢保證不會步宋軍當初之後塵?”

尹除沉默著。

高品目光又掃向了韓軍方向,“蒙山鳴善攻,往往以攻代守。而韓軍主帥金爵則是真正的善守……聽說商朝宗說過一句話,善戰者無赫赫之功!這話倒是讓我頗為欣賞,金爵就是這種人。”

“論名氣他不如蒙山鳴,論戰功之多那更是連給蒙山鳴提鞋都不配。可就是這麽個人,硬是讓韓國屹立在之前的七國中巋然不動,不管風雲怎麽變幻,不管外敵如何強大,有金爵在的韓國,便一直穩穩當當在那。”

“老弟,你要知道,蒙山鳴的那雙腿就是殘廢在了金爵手上啊!如今這兩個人,一個善攻,一個善守,聯手對抗我晉國……老弟,為將者當知己知彼,這仗不好打啊!”

尹除也忍不住嘆道:“所以我說,也不知那幫狗娘養的是怎麽想的,非要逼我們倉促動手。”

高品目光閃爍而深沉,“要想贏,若我晉國的那位願意出山的話,此戰也許會輕松許多。”

尹除:“何人?”

高品:“太學邵都督。”

尹除愕然:“邵平波?”

高品頷首:“此人之才,就適合用在此時的僵局中打開局面。奈何之前被滿朝上下的大臣們聯手挫了銳氣,竟縮在了學堂裏當教書先生。可哪怕是當教書先生,也是極品,他在朝堂上的逆境,竟然又被他盤活了,真乃曠世之才。”

“前番調兵遣將為東征做準備,我就預料到了眼前的困境,三番兩次去請他出山相助,遷都後我甚至是提著重禮三次登門拜訪,皆無功而返,只得了他一句話。”

尹除頗有興趣,“何話?”

高品:“他不知是不是知道了背後是縹緲閣在督戰,只奉勸了我一句,說現在不是東征的時候!我不死心,又找了陛下,結果陛下出面也沒用,這位邵都督打死也不肯再出山了。”

尹除:“他還敢抗旨不成?”

高品:“沒那麽嚴重,估摸著是陛下也看中他太學的作用,沒有太過相逼。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陛下有陛下的想法,心情也可以理解。只是這天下畢竟還沒打下來,好剛就該用在刀刃上,這位邵都督躲在後面不出山,未免有些可惜了,哪是甘心一輩子教書的人。”

說及太學,尹除觸及了心事,忽幹咳一聲,“那個大帥,說到邵都督的太學,我家婆娘時常傳信來聒噪,不時說誰家的那個誰誰進了太學,又不時說那家的誰誰從太學一出來就直接被朝廷派去當官了,這一邊還是學生,一邊就去當官實習了,女人家嘛,看得眼熱不是,何況我家裏還有個小兒子,我家婆娘不想那小子也在戰場上打打殺殺了……聽說大帥的長孫也進了太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