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悍殺(第2/3頁)

也就在此時,他身後的那條灰影手裏的劍光,已經再次落到他的身後。

因為境界上的天然差距,黑衣符師右手的衣袖往後狠狠拂出,一股真元帶著數十片還來不及徹底形成的符雪,如同一股大浪狠狠沖在身後這條灰影的身上。

噗!

一聲悶響先行發出。

這條灰影胸口的衣衫全部被真元拍擊得粉碎。

緊接著,十余道嗤嗤的聲音響起。

這條灰影的胸口血肉上,出現了十余個狹長的血洞,依稀可見碎裂的白色雪末在急劇的融化。

然而這條灰影卻是說不出的悍勇。

在這樣的清醒之下,他的喉嚨裏只是發出了一聲悍然的悶哼。

他手中的長劍只是略微偏離了一些方向,狠狠斬入了蒙面黑衣符師的左肩。

蒙面黑衣符師眼神驟變,他像一頭末路的野獸般嚎叫起來。

他左手的黑色短劍刺向這條灰影的心脈,然而因為大腿部大量的失血帶來的眩暈和左肩的力量沖擊,他的這一劍也發生了偏差,刺入了這條灰影的肩窩。

這條灰影也厲吼了起來。

他手中的長劍再次揚起,不停的斬下。

一劍!

兩劍!

一蓬蓬的鮮血不斷的從蒙面黑衣符師的肩頸部不斷的噴出。

蒙面黑衣符師落地,無法站立,被這一劍劍的力量壓得直接跪倒在地。

他左手的短劍揚起,右手五指也不斷的抖動。

然而無論是他左手的短劍還是右手間的真元,卻始終差著一點力氣,無法伸出。

噗!

噗!

在第五劍落下之時,他終於頹然的坐倒,雙手垂下。

他腦海的最後的意識裏,全是悔恨和難以理解。

因為在今夜的計劃裏,他原本根本不應該出手,然而看到丁寧的表現,看到這些江湖漢子無法殺死丁寧,他違反了命令。他認為自己絕對可以殺死丁寧,迅速離開,然而他沒有想到這裏是他自己的末路。

他不懼死亡,然而想到自己的死可能會給自己敬重的主人帶來麻煩而可怕的後果,他便悔恨得不能自已。

同時讓他臨死都難以理解的是……怎麽在那一瞬間,丁寧可以控制到身上的氣息沒有任何的一絲外露,甚至連身體裏的氣息都消失的地步?他到底修的是什麽功法?

空氣裏還殘留的最後一些潔白的雪片砰然崩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灰影並沒有就此停手。

他再次一劍狠狠的斬在這名符師的肩頸部,這名符師體內的真元已經徹底崩散,這一劍直接就將這名符師的頭顱斬了下來,斜斜飛起。

見到這樣的畫面,這條灰影才終於放開手中的長劍,搖晃著,艱難的走向已經跌坐在地的丁寧。

丁寧看著這條走來的灰色身影,強壓下內臟震蕩得難受的嘔吐的感覺,嘴角浮現出一絲難言的苦笑。

這名身穿灰色衣衫的劍師,便是之前王太虛派來送他去白羊洞的那人。

他甚至沒有特意問這名劍師的名字,但他之前就感覺出這名劍師只不過是第二境中品的修為。

沒有想到,在這條街巷裏,他和這樣的一個江湖人物,便殺死了一名第三境上品修為的符師!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一股異常熟悉的氣息的臨近。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於確定自己已經安全。

然後他在黑暗裏,無聲的朝著那股氣息的方位輕輕的搖了搖頭。

在他的心裏,他很想此刻自己能夠依靠在長孫淺雪的懷裏。

因為他此時的確很虛弱,很累,很冷。

然而他十分清楚,如果想要在長陵生存下去,長孫淺雪便最好連這條街巷都不要進入。

他搖了搖頭之後,看了一眼還握在手裏的末花殘劍,在心中輕聲地說道,所幸未至真正的末路。

然後他才擡起頭,看著艱難走來的灰衫劍師,問道:“你怎麽樣……你怎麽會在這裏?”

修行境界在長陵可算低微,但硬生生憑著一股悍勇狠厲和丁寧聯手殺死了一名善用符道的修行者的灰衫劍師的眼神裏也充滿了慶幸,但更多的是震驚和敬佩。

“死不了。”

他從衣袖裏摸出了兩顆傷藥,先遞給了丁寧一顆,然後才坐在丁寧的身旁坐下,自己吞服了一顆,“是太虛先生讓我一直留意梧桐落附近,盡可能的護衛你和長孫淺雪姑娘周全。”

傷藥入口,胸腹間終於泛起一絲暖意,丁寧輕輕的咳嗽著,他知道既然這名灰衫劍師最終出現,那麽接下來自然會有更多的兩層樓的人趕來善後,他看著這名受傷也很重的灰衫劍師,緩緩道:“王太虛很講情義,我讓他不需要再關照我,他還是留了你在這裏……但這樣,我卻欠了你們的情,欠了你一條命。”

“先生客氣。”平日裏話很少的灰衫劍師疲憊但誠懇的輕聲說道:“您的命是您自己救的,我知道您是天才,但沒有想到您竟然只是短短的這麽多天的修行,就已然擁有這樣可怖的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