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三章 福禍無門,惟人自召

“武氏者,乃大周文王之後。文王者,至聖先師前世之身,亦是人皇軒轅嫡系後裔。故而太後實乃人皇之後,與孔聖人、與儒家源遠流長,有著斬不斷的因果牽連。”

大唐神都洛陽,已然摘取了聖天子天命的武則天巍然端坐,下方群臣噤若寒蟬,聽著武氏嫡系繼續為武則天篡權奪位而大肆造勢,雖心中未必認同,不過大勢之下,也無人敢做出頭鳥。

如今天命已經形成,無人能夠阻止武氏登上帝位,此前一直致力於維護李唐正塑,而阻撓太後操弄權柄的老臣或貶或死,剩余的人不敢再表露心跡,縱然仍奉大唐為正統,卻也只能暗中蟄伏,以待天命輪轉之時,再重塑乾坤。

武氏這一番血統論,眾人對其目的十分明了,明面上是為了體現自己的不凡血脈,的確有著帝王之姿,實際上是公開示好人族,欲和人族緩和關系,以便在位期間能得人族配合,做一番斬妖除魔的功業。

目前洪荒局勢不比以往,人族中雖無最頂尖的強者,但佛門三尊或死或傷,威懾力大不如前。而人族眾混元強者卻全須全尾,祖庭和火雲洞一脈陽奉陰違,不配合泰皇施政,則完全可以讓她這位沒有聖人支持的聖天子舉步維艱。

當然,這樣尊奉軒轅血統換取支持也不是沒有代價的,既然認人家為祖宗,自然少不了氣運供養,泰皇龐大氣運將會源源不斷的被人皇汲取,連周文王轉世的孔丘都能得到不少好處。

這一番言論,雖然目的不純,是無奈之下的妥協與讓步,不過效果也是明顯的。

中所周知,儒家文化起源於大周朝,源頭可以追溯至文王及其子周公旦,號稱助人君順陰陽明教化者也,遊文於六經之中,留意於仁義之際,祖述堯舜,憲章文武,本是為維護大周朝統治孕育而出的,後孔丘貫通天人之學,繼法家之後創立儒家,正式自成一家。

這樣的一個學說,對於大周朝,對於周武王、周公旦自然是極具好感的,武氏女追認文王為祖先,並打算繼承大周正統,頓時贏得了不少儒家士大夫的認同。

雖說在天地圓滿之後,文王之後又在中聖靈州建立大周朝,如今已經頗有氣象。只是南瞻部洲才是人族核心之地,後周朝也終究不是曾經統治整個洪荒的正統大周王朝,並不被許多傳統儒生承認。

除此之外,文王姬昌是人皇姬芒的嫡系後裔,武氏女說自己是人皇後裔,在血統上自然是站得住腳的,又為她贏得了不少支持。

要知道人皇軒轅是統領人族的至高皇者,在人族中威望極高,已經超越了伏羲、神農,在儒家士子心中,地位並不比聖人孔丘輕多少。

有了這層關系,武氏女立刻贏得了不少政治加分,支持她的人更加心安理得,中立的人開始傾向於支持她,而反對的人也默認了她暫代大唐治理天下的事實,不再處處阻礙掣肘。

等了片刻時間,虛空中並沒有傳來軒轅和孔丘的反對之意,感受著不停歸附的人心,從而帶來的氣運高漲,武瞾心中一定,滿意的點點頭。

群臣中有心腹之人立刻勸進:“太後德表日月,功蓋山河,出身顯貴不凡,當秉承大周正統,建國稱制,再興三代之治。如此,則天下安寧,國家康泰。”

武瞾堅辭不受,群臣再三上表,經三推三讓之後,方正式取代李唐,建立武周江山,成為史上第一位人道女皇。

就在武瞾登基當日,洛陽城外北邙山上,道士袁天罡和弟子李淳風站在山頂遙望洛陽城,只見一道五彩祥雲籠罩上空,形成巨大華蓋,垂下無數玄黃吉氣,護住新登大寶的聖天子。

“一場大戰,三清祖師退隱不出,太宗皇帝受創不能視政,白帝新證道獨木難支,使得佛門乘虛而入,竟然竊取了長生大帝的功果,實在可恨可嘆。”

袁天罡作為道門傑出後輩,更為大唐立國立下過汗馬功勞,自然對武氏竊國有著深切痛恨,奈何人不可與勢鬥,只得攜徒弟掛印而去,表面上做了閑雲野鶴的道士,實則暗中奔走,為大唐復興做準備。

他說完,撫須長嘆不止。數十萬年苦功,一朝喪失,一切的起因還是因佛門為混元之位二引起的動蕩所知,整個道門無不惱恨萬分,伺機反撲。

李淳風扼腕道:“曾經有讖言說‘帝傳三世,有女主武氏而代有天下。’,弟子多次向先皇進言,武氏女不可留。可惜一切都是枉然,該發生的仍然發生了。”

袁天罡舉頭看天,但見蒼青色無垠虛空如巨大圓蓋一般扣在頭頂,縹緲之中似有無限威嚴,其煌煌之勢讓他這般敬天法地的道士心弦緊繃,深刻感受到天意如刀、天命難違。

“在這片無限廣闊的天地間,從始至終都有一種法理掌控著萬物規則,我們稱之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