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七章 叩神闕

天樞神闕剛剛送走了九嬰的使者。

使者正是在昆侖虛裏和曦月打死打活的天虹子。

說“送走”是客氣話,其實是被曦月揍跑的,差點死在天樞神闕回不去。好在天虹子不傻,出使到這就沒進門,真要進了門那就死定了。

天虹子是來冊封“天王”的,給鶴悼留的位置,挺高。

並且承諾,如果鶴悼突破太清,那就是僅次於天帝的道祖之位。

但天虹子連鶴悼的面都沒見到……

因為鶴悼正在閉關,而且確實也即將突破太清了——或者索性說,其實已經處於突破的過程裏,只要不出意外就成了。

可能是被九嬰刺激的,當九嬰傳音的那一天,鶴悼就有突破跡象了……

當然這個意外很容易誕生,任何關隘的突破都是危險重重,何況太清?可不是誰都像秦弈那樣莫名其妙沒個阻礙的,也不是流蘇那種復蘇模式。

所以曦月明明感受到鶴悼閉關之處隱隱的太清意,卻也不敢肯定師兄能不能成功突破。

更不敢肯定的是,他無論能不能突破,會怎麽面對這個“冊封”。

這就是天樞神闕始終一言不發的原因,曦月本來是在等鶴悼出關的,還有二十多天應該夠。

結果使者先來了……

曦月也不含糊,那就索性直接先把使者弄死,綁架師兄反天好了。

可惜天虹子挺聰明,任由曦月怎麽哄,死活不進門。在外面想殺一位無相後期那可就太難了,哪怕加上了明河偷襲,最終還是被他負傷逃逸,誠為可惜。

不過這也差不多夠了,在天宮看來應該就是明確的信號了吧。

然而太清的終究是鶴悼,不是她曦月。等鶴悼出關,還是要談談的。

曦月望天想了一陣,趕明河閉關去了:“去去去,杵這兒幹嘛?現在你才是潛力無窮的那一個,每過一天修行都能變個樣。外面的事我看著,你修行去,突破一點算一點。”

臨時抱佛腳的修行,這麽區區二十幾天,對別人可能完全沒意義,偏偏對明河這種BUG真有。她也屬於一種復蘇,不是修行,真如曦月所言,每過一天都能變個樣的。

而且她還有神性……

曦月說得都泛酸。

明河已經習慣近期師父和自己說話酸溜溜的語氣了,聞言也沒什麽表示,只是行禮道:“那我去了,此番閉關,預計七日。”

曦月頷首:“差不多,時勢隨時生變,太久也不好。”

明河沒多說,轉身離去。

真叫一個請冷淡漠,連對師父表情都不多了。

許多同門遠遠見到明河走來,都是自覺讓到道旁,頗有些自慚形穢。明河的氣質就是會給人這種感覺,只可遠觀,如神俯瞰,一般人敢仰望的都不多。

“明河師妹真仙子也。”有人竊竊私語:“那些謠傳的人到底在想什麽啊,連這樣的神女都能隨便拉扯沒來由的緋聞,也不覺得褻瀆。”

得,連說個緋聞都怕褻瀆的程度,舔得令人發指,旁人卻認同得很:“正是,到底是哪個臉都不要的瞎傳師妹和那誰的緋聞,壞我師妹風評,若讓我知道了砍不死他。”

又有人道:“誰最先瞎傳師妹緋聞的我倒不知,不過誰傳曦月師叔緋聞的我倒是知道,順便還汙了師妹一嘴,你倒是去砍啊。”

“左、左老賊,貧道早晚砍了他的狗頭。”

一片私語聲根本瞞不過曦月,曦月懶得理這些弟子,撇著嘴遠遠看著徒弟的背影遠去,暗自嘀咕:“屁股沒我大,也不會扭。”

曦月也沒心情多酸徒弟,滿腹心事地回了自己的觀星台。

近期世間之變,真正是到了萬年大劫的節點了,搞個不好就是血流成河,說不定自己都有可能隕落在這事裏。

讓徒弟去閉關,真是為了多點戰力?該說是為了徒弟多點自保之力才對。

可憐娃當年就被那些人殺了,這輩子又死一次就太可憐了。

真要有人應劫,那還是當師父的去吧,反正也活得夠久了……

只是還有點遺憾……那小冤家喜歡的人還是嶽夕姑娘呢,她曦月在他心中只是一個板臉橘皮臭道姑。

也不知道那冤家現在在幹啥……

天機已經亂成粥了,那冤家又是從來沒法算的,更是連想略蔔一下他在什麽方位都蔔不出來了。

曦月嘆了口氣,下意識蔔了一個局勢卦。

乾,九五,飛龍在天。

曦月皺了皺眉,這就太模棱兩可了,按目前這局面看甚至更貼近指的是九嬰呢!

她掐了個法訣,天樞忽動,時輪驟轉,光芒閃於羅盤,現出彖辭來。

“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雲行雨施,品物流行。大明終始,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