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接受

許是胡亥反應了過來，自己貌似答應了太快了，有些不太自然地說道：“對了，林少府以為如何？可願意去替先帝修建驪山陵？”

所有的情緒都被林澤很好的隱藏了下去，只見他上前一步，平靜地說道：“臣遵旨。”

林澤很坦然的表示了接受，沒有什麽太多無所謂的辯解與掙紮，作為新皇的胡亥都準奏了，他難道還能逆天不成？亦或者親手送李斯一個不尊聖旨的罪名，讓他好對自己下死手？

胡亥心裏先是浮現一絲內疚之色，轉而就消失殆盡，林澤借他的名義刺殺了扶蘇，自己只是冷遇他一下，又算的了什麽？

將其拋之腦後，胡亥故作威嚴開口道：“眾卿可還有事要上奏？”

群臣俱皆表露出緘默的神色。

胡亥環視了一圈，見無人開口，方出聲道：“既然無人上奏，那便退朝。”

百官在李斯的帶領下，齊聲行禮道：“恭送陛下。”

聲音響起之際，胡亥便起身，在黃伴伴虛扶下，從後殿離去。

緊接著群臣一一離去，唯獨林澤站在原地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倒是李斯故意慢走了一步，對著站在原地的林澤，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本相在此恭喜林少府擔此重任。”

林澤微微一笑回道：“下官多謝丞相大人提攜。”

看著一臉平靜的林澤，李斯沒由來心裏浮現一絲寒意，腦海裏一個念頭遲遲揮之不去：此子不能留。

如此年紀就有如此心性，不由讓李斯想起了一個故人，當年他那天縱奇才的小師弟，被陷害入獄時，也是這般平靜的表情。

李斯的殺機剛浮現，就被他按捺了下去，這個林澤現在還不能死，而且他越表現的出彩，才越能擔好那個替死鬼的角色。且讓他蹦跶幾日，待確定陛下不再出現後，再動手不遲。

想到此處，李斯大步走出承天殿。

李斯剛出鹹陽宮，就看到趙高的馬車在一旁等候，一下就領會到趙高是在等自己，很自然的走了過去。

趙高見李斯走了過來，隨手一道宗師之力打出，隔絕了聲音傳遞以及他人窺視後，開口道：“丞相為何要提議修建驪山陵，難道僅僅是為了打壓那個林澤？這林澤雖然有點天賦，但也不至於讓丞相大人親自出手吧。”

李斯搖了搖頭道：“本相當然不是這等短視之人，此舉自然是為了陛下。”

趙高聞言瞳孔微縮，臉色大變道：“你想借修建驪山陵來試探陛下？”

趙高口中的陛下自然不會是新皇胡亥，而是那位秦皇。

李斯點頭道：“廷尉曾猜測陛下可能是假死，真身躲在暗處，不知暗中在謀劃什麽。可這畢竟只是廷尉的猜測，如今時間過去了三個月之久，甚至連扶蘇之死，陛下都未出現，本相有點懷疑，陛下可能是真的歸天了。”

趙高聞言臉色並沒有太大的觸動，李斯的懷疑，他不是沒有想過，可他一直有種直覺，秦皇並未真正死去。

身為宗師境的趙高，自然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見趙高沉默不語，李斯忍不住問道：“不知廷尉如何篤定陛下未曾歸天？”

“我說這只是我直覺，丞相大人信嗎？”趙高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李斯的臉不由抽了抽，這是什麽鬼理由？

既然趙高也說不出來，李斯也沒打算追問下去，而是說了自己的打算：“若真如陛下臨走之前所說，他主動進入了驪山陵，那麽陛下極有可能真的待在驪山陵裏。如今本相提出繼續修建，就是想把動靜鬧大點，看能不能將陛下逼出來。”

“至於具體采取什麽辦法，還需要你我共同參議才行。”

趙高不解道：“你為何非要將陛下逼出來？”

李斯嘆道：“心裏不安啊，廷尉難道願意這種陰影，永久籠罩在你我頭上嗎？不管陛下是不是假死，就憑他這番作為，縱然活著，身體也出現了極大的變故，若是能將其……”

說到此處，李斯便住口不言，可趙高卻是明白了李斯的意思。

趙高苦澀地回道：“可若是你我所作所為暴露，你我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李斯臉上浮現詭異地笑道：“武安君，武成侯他們倒是忠心耿耿，可就有好下場了嗎？”

李斯說完這句，便轉身離去。

留下臉色復雜的趙高，依舊停在原地，良久後，所有的復雜之色盡去，只留下了堅定神色，如李斯所說，沒人願意自己頭上永遠橫亙著一道陰影。

……

鹹陽宮，等所有人走後，林澤才走出大殿，抓住一個路過的太監說道：“替本官通稟陛下，就說少府林澤求見。”

被林澤抓住的太監，先是一驚，隨後仔細打量了一下林澤的服飾，是少府的打扮，故安定下來拱手行禮道：“少府大人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報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