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演戲

陽翟城上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天機躁動不休,似乎有莫大恐怖正在孕育。

半空中,林澤持劍而立,望著因雲夢澤水君之死而引發的天象變化,默然不語,靜靜等待天道反噬到來。

天道在雲端之間看似緩慢實則迅速展開一角,一股極致危險的氣息從中散落開,朝林澤頭頂落下。

感應到危險降臨的林澤,立刻發動望氣神通加持雙眼,剛好看到一團黑色霧氣正在瘋狂侵蝕氣運雲團,像一群螞蟻在啃食著白糖,卻有說不出的詭異。

黑色霧氣翻滾極快,眨眼間就林澤頭頂的氣運雲團完全覆蓋,轉而又消失不見。

林澤定睛一看,與他所預料的相差不大,黑色霧氣總計腐蝕的氣運占整個雲團三分之一左右。

林澤望著表面坑坑窪窪,滿目蒼痍的氣運雲團,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涼意。

這時,雲夢澤水君身隕留下的液體崩散成滿天豆大水珠,呈自由落體往地面落去。

陽翟地界,將迎來一場傾盆大雨。

這時,盤坐在陽翟城上空、閉目養神的儒聖忽然有了動作,雙眼睜開,銳利的目光穿過層層雲霞,直視林澤怒喝道:“爾敢?”

暴喝聲尚在天地間回蕩,儒聖身後的浩然正氣長河,朝九天之上席卷而去,氣勢恢宏,似要將天捅破。

天,再一次變了。

以陽翟城為中心方圓百裏這片天地,全是儒聖身上散發出來的浩然正氣在彌漫。

準確來說,儒聖動用了聖人的權柄,以自身之道,將這片天地的天道替換了。

奉命待在陽翟城內觀望的孟軻等人,以及半空中的林澤莊周,在這一刻,都失去了對自身大道的感應,淪落為最普通的天人。

陽翟城內,孟軻等人幾乎同時浮現一種不好的預感:雲夢澤水君出事了。

正所謂唇亡齒寒,哪怕與雲夢澤水君起過沖突的佛門三人,都不想他真的出事,此刻亦面露擔憂之色。

孟軻敏銳發覺眾人臉色變化,故意露出輕松笑容道:“諸位不必擔心,吾師儒聖既已出手,縱然那林澤天命所歸,莊周神通廣大,水君亦不會有事。”

眾人聞言整個人松緩了許多,是啊,有儒聖看護,怕什麽?難道林澤和莊周二人聯手,還能當著儒聖的面出手傷人不成?

此時,儒聖的聲音恰到好處響起:“哼,諒你們也不敢放肆。”

與此同時,儒聖身形在陽翟城上空消失,孟軻等人卻能感應到他的氣息正往九天之上趕去。

孟軻一臉自豪道:“諸位可都看見了?吾師儒聖出手,任他聖人境之下無敵,都只能束手。”

姜尚附和道:“那是自然,聖人之下皆為螻蟻,莊周與林澤雖有些神異,可也不過只是強壯一點的螻蟻罷了。”

九天之上,儒聖身形在林澤面前浮現,望著雲夢澤水君隕落處那一片汪洋,長嘆一聲,面露唏噓之色。

莊周立刻閃身擋在林澤身前,神色戒備看著儒聖,防止他突然對林澤出手。

林澤倒顯得十分淡定,一臉平靜問道:“儒聖何故嘆息?”

儒聖轉頭瞥了林澤一眼,漠然道:“數萬年苦修一朝喪盡,小友難道不覺得可惜嗎?”

林澤想了想回道:“在下並不覺得,作死之人死不足惜,在他決定踏入這個漩渦之時,就該有隕落的覺悟。”

儒聖搖頭:“你還年輕,沒經歷過無盡歲月洗刷,你還不懂,等你卡在天人第三境,數萬年難以動彈時,你說不定就會懂了。”

林澤忍不住笑道:“儒聖既然懂,又為何袖手旁觀?為何不救下他,好過在此嘆息。”

儒聖義正言辭道:“誰說本座在袖手旁觀?只不過一時疏忽,失手罷了。”

接著又像變了個人似的,輕輕搖頭道:“你還是不懂,若李師在此,當能理解本座,你潛力很大,或許有朝一日能踏足聖人境。當你踏入聖人境,或許能理解本座此刻的心情。”

林澤神色自若道:“在下境界不足,不懂實屬正常,若儒聖肯慷慨相授,說不定在下現在就能懂。”

儒聖依然搖頭:“眼下你不需要懂,本座亦不會教你,今日只不過忽然有感而發罷了,這會本座該做正事了。”

儒聖話剛落音,左手輕輕轉動,一張八卦太極圖在他手心旋轉不休。

莊周見狀瞳孔一縮,失聲道:“老師的太極大道?”

儒聖點頭應道:“沒錯,當年本座向李師求道,李師在本座面前演示了一遍太極大道,僥幸本座尚有幾分資質,記住了一些。”

“多年以來,一直暗中練習,總算有了幾分李師的神韻。”

莊周一臉戒備道:“儒聖這是想做什麽?”

儒聖嘆了口氣道:“在本座看護下,竟未能保住雲夢澤水君,此事若傳出去,豈不敗壞本座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