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父子夜談

夜色靜謐，此起彼伏、錯落有致的蟲鳴組成了恬靜幽雅的小夜曲，偶爾傳來清脆的鳥鳴，為小夜曲注入了靈魂，讓夜色生動而活潑。

可是，張浩此時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張浩精神緊繃到了極致，臉上反而還要露出一點期待：一個急切希望在父親面前表現的少年。

旁邊，正在打坐修行的張翰緩緩睜開眼睛，做聆聽狀。

張勝德緩緩開口：“白天，公開水鍛術除了回擊錢家之外，你還說要樹立我們家族的地位，還說要將大家組織起來，這個能否再說說？”

原來是這個啊~~~

張浩松了一口氣，但表面依舊不敢有絲毫放松。

“爹，當時情況讓我不得不盡快做出決定。大家之所以能被錢家策動，根本原因就是利益。

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那種情況下，和大家說道理，是說不通的，只有給大家實實在在的利益，才能平息大家的怒火。”

張勝德點點頭，看向張浩的目光，更加明亮。

張浩繼續說道：“當時我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恢復原價，但那會讓家族蒙上汙點、失去信譽，也會影響我們的計劃；更會讓錢家得逞，將我們孤立、走到大家的對立面。

那麽只能選擇第二種，就是將我們已經過時的技術，送給大家。正好，還能對錢家釜底抽薪。

但我們不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而不還手。得到了我們的技術，就要付出一點東西。”

“他們什麽也沒有付出啊！”張翰疑惑了。

“不，他們付出了。”張勝德開口了，“他們付出的，是信任、是尊敬。而且，他們幫我們驅逐了錢家，讓錢家失去了立足之地！”

稍微一頓，張勝德又看向張浩：“但還有一點，你不是說要將大家組織起來嗎？但在交易台上，你沒說這個。”

“爹，這話不能由我們說！要等他們說、或者等他們求我們。

現在他們有了新的技術，正是信心膨脹的時候。

但我相信，很快大家就會求到我們身上了。”

“哦，說說看？”

“白天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玄鐵的冶煉方法。大家對玄鐵的成本價，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所以，玄鐵質量提高了，但價格只怕很難提升。

還有，過去一些想插手玄鐵冶煉、卻不知冶煉方法的家族、商行等，怕是已經忙碌起來了吧。

這些家族、商行，大都資金雄厚，他們會進一步壓低玄鐵的價格。

我想，最多半個月時間，玄鐵市場就會發生有趣的變化。

玄鐵質量會提高，但價格卻不會有太大提升；而且因為大量新的商行加入，會讓市場一片混亂。

那時，大家會呼籲市場的穩定和統一。

那時，大家就會想到我們。”

張勝德思考好一會，才點點頭。“不錯。還有呢？我們公開的技術，可是能鍛造出93%純度的玄鐵。如果大家不計成本投入，或許能鍛造出95%純度的。”

“那不正好嗎！”張浩眼睛中有得意，“十天後，我們就能直接出售90%以上純度的玄鐵了。90%純度的利潤更大，可以讓家族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一個巔峰。”

說著，張浩面色略帶嚴肅了：“爹，東征隨時可能開始；如果東征失敗，後果難料。

所以，留給家族的時間，只怕不多。

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裏，讓家族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西方諸國丹藥匱乏。但如果我們能為國家、乃至西方諸國提供大量的、高純度的玄鐵，那麽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證東征的勝利。

也能保證家族的地位。

如果，我們能為西方諸國提供大量的高質量、低價格的玄鐵，我們就是諸國的座上賓！”

“但也可能引起滅頂之災！”張翰酷酷的補充道。

張浩點頭：“所以，在這之前，我們必須要團結廣大的同行，形成一個共同進退的利益同盟。

如果可以，還要將白天所見的鄭長秋、劉先、梅倩雲等背後的力量拉攏過來。

我們生產玄鐵，他們生產法寶。大家形成一個利益共同體！”

張勝德慢慢端起茶杯，一點點啜著，若有所感。

……

夜色已深，然而寧河郡城主府內，卻很是熱鬧。

城主劉景明在旁邊坐著，前面是從別的部門臨時調來的鐵匠，白天和張浩等人見面的朱元堂，正在指揮大家忙碌。

鏗鏘的鍛打之聲，已經持續大半夜了，卻沒有人休息。

劉景明的左手邊，放著從張家購買的兩塊玄鐵；玄鐵經過精細拋光，倒映著四周的光影，美輪美奐。

在劉景明的右手邊，放著十多塊巴掌大小的鐵片，這是剛剛鍛打的。手中也正把玩一塊玄鐵片，這玄鐵片純度，高達94%。